算起来,她在冷宫里,已经呆了三年了。
虽然因为许久不曾洗澡,也不曾修理头发指甲,看着委实有一些狼狈。但衣衫尚且妥当,和其他人相比,还保持着仅剩的体面。
虽然青栀抬步进来,殿中聚着的人抬了抬眼皮,瞧了一眼,便又垂下头去,自顾自的事。
只有杜荷然早有预感似的,理了理衣襟,起身越过地上乱七八糟的脏东西,走到青栀面前,也不行礼,“娘娘来了。”
青栀颔首,“咱们另找个地方说说话?”
“全听瑾嫔娘娘吩咐。”
冷宫一处杂草丛生的地方,因为开阔,很容易就能看出有没有人偷听。
“这些天辛苦你了,若非你胆大心细,唐氏也没有这么容易被捉到这样的错处。”青栀站定后,也不绕弯,开门见山地道。
杜荷然一副看淡世事的模样,“让人心神紊乱的药是娘娘着孟才人带进来的,下怎样的量,该说些什么话去刺激唐氏,也是娘娘教的,我并没做什么。”
青栀和气地说:“今年年节皇上要大赦天下,虽然先皇的妃嫔不能出去,但你是可以的。再往后,有任何事我也不会叨扰你了,你在后宫里好生过日子,可好?”
杜荷然难得苦笑了一下,“如果娘娘真的待我有心,就让我呆在这里吧。”
青栀想了想,“念云不曾告诉我在你身上究竟藏着怎样的秘密,但能让你做到这个地步,仍不肯松口,恐怕是因为有什么人,或是什么物,对你至关重要。我也不多问,单想知道,长长久久地呆在这里,值吗?”
杜荷然静静地数起来一些小事,“娘娘在孟才人从冷宫出去后,也没有忘却我,平日里送进来的东西就不说了,逢年过节,娘娘还着人备着应节的东西赏我。这样的记挂和心意,荷然会一直记得。所以我也愿意老老实实地告诉娘娘,我愿在此孤独终老,不论值不值。”
青栀见她如此执着,便也不再多说,“那本宫会尽量劝阻皇上不要将你放出。另外,若有什么麻烦事,请尽管通过门前的侍卫来找本宫。”
随着大门打开又阖上,杜荷然娇小的身影又隐在那片杂草丛生的地方。
而赵和那边,因死了个唐思宛,不是别人,自然要把前因后果都禀报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