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是前朝事忙,青栀很了然地没有提自己的事,而是先让梳月奉了去火的茶,又拿了软垫让卫景昭靠着,便安安静静地看着他,眼里带了几分问询。
卫景昭在青栀面前从来都是放松的,他先对青栀笑了笑,道了句“朕好累”,便靠着椅背闭目养了会儿神。
青栀也不在意,做了个手势让宫人都先退出去,免得吵到卫景昭。
灯花都安静下来,不敢爆一下,夜风沉寂,只有窗外时不时传来细微的声响,那是枯枝摇曳。
良久,卫景昭缓缓睁开眼,起身坐到了青栀的床沿上。
“今天本来想着下朝之后把折子看完,便过来木荷轩,给咱们的掌上明珠取个好听的名字,谁知最近康国那边出了点事,朕召大臣们商议,就商议到午时,中午用过膳后眠了眠,下午把成堆的奏折批完,天色就已经晚了。”卫景昭很自然地把这一整天的过程说给青栀听,仿佛外出归来的丈夫,和妻子叙叙发生了什么一样平常。
青栀坐起身,握住他的手,“就知道景昭肯定是被朝事绊住,不然早都飞过来看女儿了。”
卫景昭的内心其实不太好受,还有些愧,毕竟青栀刚刚九死一生为自己生下来一位公主,自己却一整天都不见人影。
青栀絮絮叨叨地又道:“我听梳月说,景昭昨天一晚上未眠,今天又累成这样,赶紧休息罢,女儿反正也跑不掉,等景昭闲了,再给她赐个好听的名字。”
卫景昭却反握住她的手,“这一次的事,朕总觉得不大对劲,康国一向老实,哪怕唐思宛客死他乡,康国别扭一阵子,也就过去了,为何会突然发难,提出要减少上贡?这样的事,对于附属小国来说,几乎是想也不敢想的,他们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底气?”
青栀默然,这样的和朝政紧密相关的事,她不管有再多的想法,也最好不要多言。
好在卫景昭也不是想在青栀这里讨个答案,又凝神想了一会儿,终于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朕有些走火入魔了,你才诞下孩子,身体又不好,朕和你说这些做什么。”
青栀柔柔地一笑,“景昭与我说这些话,我倒是很开心,因为这说明了景昭在我这里,不设防。”
卫景昭轻轻刮了刮她的鼻尖,“一颗七窍玲珑的心,什么糟糕的事情到你这里,都能被说成一朵花儿。咱们好好地商量商量孩子的名字才是正经。”
青栀见他不愿再多说朝事,也不再多问,只是说:“皇上可有没有什么好主意?”
卫景昭认真地道:“公主的封号一向与母妃的行止有关,譬如‘明艳’,为的是纯孝皇后入宫前那一袭红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