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景昭却直截了当地道:“都下去吧,朕即将出征,诸位爱卿也该去做自己的分内事了。傅青栩,你留下。”
几个忠心耿耿的老臣无奈地下去了,卫景昭这才对赵和说:“让瑾妃过来。”
青栀听到了全部过程,最后哥哥被单独留下,心中不禁紧了紧,总觉得是有什么事情,卫景昭才会这样安排。
随着赵和走出的时候,青栀敛衽福下身去,还没开口请安,卫景昭便起身快步走了过来,将她扶起,“朕就知道你会来。”言罢便皱了皱眉,“手这样凉,穿得太单薄了,赵和,拿朕那件狐狸毛的大氅给瑾妃披上。”
青栀却毫不在意地抬眼,定定地望着面前的男人,“景昭,身边一定要多带些人,若是得闲了,就给我写信。”
傅青栩在一旁听着,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
卫景昭点了点头,对傅青栩道:“那件决定好的事,你亲自和栀儿说罢。”
青栀缓缓转过身去,看到青栩脸上露出的复杂情绪,包含了心疼、不舍、无奈,让她有些心惊肉跳,丹唇轻启,“哥哥,怎么了?”
当着卫景昭的面,傅青栩恪守着傅家的礼节,不敢抬头看一眼,踌躇了一下,就开口道:“回娘娘的话,臣已决定,以一生守北境。”
青栀怔了怔,似乎没反应过来一样,神色恍惚,“哥哥,母亲怎么办?”
“母亲愿与臣一同迁往北境之地。”一字一顿,说得颇为艰涩,显然他并不认同叶氏的做法,却又不得不接受,毕竟青杳与青栀都已出嫁,叶氏总不能与女儿一起生活。
青栀咬了咬唇,落出几点泪珠,她忽然意识到卫景昭为什么专门着小相子去问了一句,因为这一次,也许是她有生之年,和家人最后一回见面。
“哥哥的抱负,我心里明白,只是母亲年事已高,身子也不比往年好,倘若哥哥真要将母亲带过去奉养,一定多注意照看。我,我不孝,恐怕不能相送了。”
她的声音有些哽咽,青栩立刻就听了出来,不知是家教还是不敢面对,当着皇上的面,他没有抬头,只是努力宽慰道:“娘娘,臣定当竭尽全力护住母亲,请娘娘相信臣。”
青栀尽力收了泪,事已成定局,她也知道哥哥不愿走父亲的老路,又素来爱武,早晚会远离京城,所以一时难受之后,她又问:“嫂嫂自然也是要跟着一起去了,嫂嫂嫁入傅家之后,好日子没过上几天,一直在受苦,哥哥一定要好好待她,特别北边苦寒,嫂嫂失了玉斓后,也是伤心过度,身子不如以往,哥哥要细心些照顾着。”
青栩颔首,稳重地道:“母亲给臣妻又加了两个侍女,曾经跟着娘娘的疏桐也在照顾着臣妻。”说到这里,他语气轻松了一点,“今天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娘娘,临臣出门前,月纹身子不适,请了太医去按脉,竟然已有一个半月的身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