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羽连连点头,“娘娘说的有理,奴婢一定不余遗力为娘娘做事。”
青栀续道:“我想,太后身边有咱们照顾,延福殿上下还有那么些宫人,飞霜殿里也还有不少空闲的人,不如让他们做军衣,能做多少做多少,到时候送至前线,就说是太后的恩德,一定会让众将士精神大振。”
这是好事,春羽只消浅浅想一下,就明白过来,郑重地行了一礼,“娘娘对主子,不论是伺候汤药还是为了主子的名声,都尽心尽力,奴婢代主子谢过。可是如今大顺要面对康国和纳喇,即便只是做军衣,国库还有那么多银子能承担吗?”
“既是太后的心意,就不能用国库的银子,后宫管在柔贵妃姐姐手里,这些年来,有不少结余,再不论从哪里省一些,尽数够了。且若是咱们妃嫔在太后的引导下,都为了前线出钱出力,外面的那些大臣商贾,也多少会被调动起来。”
春羽看着青栀胸有成竹的模样,点了点头,“既然娘娘心里有数,奴婢就随着娘娘,万寿宫的人,奴婢都能组织调动,也随着娘娘。”
“那么这边就有劳姑姑了,我还需得回宫安排一些事情,太后这里,姑姑和宝络姑姑轮流看着,你们年纪也不轻了,别伤到了根本,太后娘娘还得由你们照顾着,若是醒了,请姑姑第一时间着人告诉我,我会立即赶过来。”
春羽道:“娘娘这些日子也颇为辛苦,回去后您请好好休息休息,主子这里有奴婢呢,娘娘不必太过担心。”
青栀颔首,起身而去。
确实是有要紧的事得做,不然这个节骨眼儿上,她不会离开太后身边半步。
天色已经暗沉下去,浓墨的颜色渗入了整个禁城,青栀走得很稳很疾,因为知道前路在何方,所以不会有彷徨。
到了未央宫飞霜殿里,青栀对梳月说:“你找专给我们传话的小太监,让他帮我给慕家大公子带一封信,并且需要让慕公子当场拆信看了,立即给我一个答复。要守着礼,且告诉慕公子,不论是同意还是拒绝,都随他心意,不要勉强。”
梳月亦知道事情都已经到了紧要的关头,不敢有半分拖沓,立刻伺候笔墨,等青栀写完后,就揣好急急忙忙地出去了。
事不宜迟,青栀又喊来怡芳,“去一趟锦绣宫,同贵妃娘娘说延福殿那边要为前线战士缝制战衣,问一问娘娘能不能组织一些宫人一起。另外这钱银要用宫中的,参与的人与投进去的银子,都是越多越好。”
白初微满心扑在打理六宫和启泰身上,这样的事,她不会多想,青栀的话语里虽然有命令的意思,却直接把该做什么吩咐了下去,白初微不会觉得难受,反而会感到舒坦,反正青栀早晚也是要统领六宫的,自己只要照做便是。
其实青栀的心里,还搁了一件大事,对旁人,她不好言说——那便是卫景昭的伤势。
之前在延福殿里,再怎么记挂,因着如今自己是所有人的支柱,也不能把那份担忧显在脸上,唯有到了这夜未深人已静的时候,才能静下心来,思念一下远方的丈夫。
想了想,青栀摊开了一张纸,簪花小楷细腻圆润,纸上细细写下的,是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和未经卫景昭允许,自己定下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