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氏爱争外头的面子,这府内正堂便是里子,正堂摆放尽显高雅贵气,加之梁夫人是徽州人士,长案上便讲究放着“东瓶西镜”。
苏曲水甫一进门还没等看清人影,就登时撞进了个大大的拥抱里头,后头还有只手拍着背,“翎儿,可苦了你。”
苏曲水跪下去颔首,恭恭敬敬磕头:“庄翎不孝,尊见大夫人,庄翎污发垢裳恐脏了大夫人的锦衣。”
纵使梁氏再怎么能在人前装和善,也不能控制自己的洁癖。
她的手掌收到一侧嫌弃地擦了擦,只是动作不大明显。
很快又露出心疼的眼神,伸手握住苏曲水算得干净的手牵起来,四目相对。
见着她的模样,梁夫人稍是愣了愣,眉头拧着似见了什么故人,眸光都变得犀利。
梁氏长了个标准的菩萨面孔,看起来甚是心慈面软,可她这人却恰恰相反。
苏曲水蓦然想到梁氏带着外人来栖安堂“捉奸”的算计场面。
她怯弱的眸里藏下愤恨。
那晚,栖安堂里站了数十贵客,个个都将她看得实在,个个都骂她寡廉鲜耻。
只有这位做舅母的梁夫人还护着她,呵退两个男妓,给她披了衣裳,“都是孩子,想来是喝醉了,姑娘家的名声就指着诸位保密啊。”
那些人骂道:“她就是个恶女,现下还敢在未来夫家寻欢!简直太不要脸了!”
梁氏抹泪恳求:“到底还是个孩子呀,请诸位看在我的面上少说两句吧。”
她帮腔一句,外人就骂狠一句,转头离了府还将此事大肆宣扬。
不到一夜满京皆知!
都说深宅大院的当家主母最懂人心,最会算计,这话真真是没得错。
苏曲水见梁氏盯着自己许久没有动作,提醒喊道:“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