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秦王府(天策上将府),府内正进行着一场激烈的劝说。
自从白定转交给李世民太子欲除汝的密信,秦王府的所有将领、幕僚都日夜不停地劝说李世民尽快动手,唯恐被太子、齐王先乘。
“殿下,如今都过了一个多月了,再不动手,恐怕秦王府上上下下都会受到连累,如今这种情况且不可妇人之仁。”
说话的是李世民的心腹之一,秦王府记室、陕东道大行台考功郎中房玄龄。
“这,毕竟是孤的手足兄弟,这一个月都没有动手,恐怕是李建成已经放弃了这个计划,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要妄动刀兵,不然昭昭青史我李世民又将如何处之。”
“殿下,难道你要将秦王府的性命都寄托在他人的善心之上吗?这是何等的愚蠢,这还是战场上那个杀伐果断的天策上将吗?”
“住口,程知节,你懂个球,这与沙场征战一样吗?岂能直来直往。”
“殿下,非是我老程直率,你认他为兄弟,当初决定诛除您的计策时,他怎么没有考虑到您是他兄弟,白定都说了,君视臣如草芥,臣视君如仇寇,更何况兄弟乎?”
李世民哑口,竟然被程知节这个莽夫问住了。
“殿下。”转头看去,是长孙无忌在说话:
“这不是我们无情,而是太子无情在先,俗语种瓜得瓜种豆得豆,若不是太子逼迫甚急,殿下又如何想行此同室操戈之事。”
“当初殿下被下毒时,听从了陛下的建议,考虑过前往东方,不再与之相争,但最终是被太子、齐王所阻止,他们这是想要将您留在长安,如此露骨的想法,您还看不清吗?”
“这。。。”李世民是真的放不下手足之情,当初三兄弟幼时在晋阳玩闹的场景犹在眼前。
紧蹙着眉头,李世民看向人群之后,泰然安坐的白定,询问道:“白夫子,你是智者,您能给孤一点建议吗?”
白定拱手道:“按理说此乃殿下家事,皇族之事,在下身为白氏子,本应该遵循家族意志,不作表论。”
“然在下不仅有着白氏子的身份,更兼着朝廷的博士,世子的老师一职。”
“身为朝廷的博士与世子的老师,在下做到了向学生们传授知识,但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如今这件事已经不仅关系到了殿下您,还波及到了世子,由不得在下作壁上观。”
“殿下与在下其实是一样的,作为陛下的子嗣,理应遵循陛下的意志,兄友弟恭,如此说来应该引颈受戮,不作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