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桉城精神卫生中心。
林意关上了陈佳萱病房的门,与陈佳萱的前同事一起退了出来。
“很难想象,佳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阿瑶失神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惶然的自言自语里,犹自不敢置信地转头看向身旁的林意,“她以前很乐观很开朗的一个人,特别社牛的,连经常来我们店里的客人也都很喜欢她。”
留在病房的精神科医生站在开在走廊这一侧的窗前,隔着窗子给林意比了一个病人该休息了的手势,林意客道地笑着点点头,随即医生放下了病房里的百叶窗,于是抱着被子靠坐在床头的陈佳萱那张既不安又麻木的脸,消失在了她们视线的前方。
阿瑶跟陈佳萱差不多大,是陈佳萱之前在咖啡店工作时的同事,也是她很好的朋友,但是半年前陈佳萱从咖啡店离职了,从那之后她们再没有联系过——不是阿瑶没找过陈佳萱,而是陈佳萱离职之后,阿瑶给她发消息打电话,发现在所有的通讯里,陈佳萱都把她拉黑了。
不只是她自己,后来跟店里同事交流的时候,阿瑶发现陈佳萱跟店里的其他人也都断了联系。
“我以为是她离职之后不想再跟我们这些前同事联系了,没想到……”
阿瑶难过地红了眼睛,她边说边找到手机相册里曾经跟陈佳萱的合照给林意看,照片中的陈佳萱是开朗明艳的,与如今病房里用瑟缩的姿态保护自己、交流和表达都十分困难的患者判若两人。
“你的到来让她感到放松,所以她至少已经可以和你说说话聊聊天,已经很好了。前几天我去见她的时候,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的句子都无法对我说出来。”
林意看着照片里的陈佳萱,唏嘘而心疼地低叹,“我问过她的同居室友,她说她刚搬过去的时候,陈佳萱虽然也很少主动说话,但沟通和交流是没问题的。她目前这种情况……医生分析是昂坤的死亡给她造成了很大的刺激。”
阿瑶是个个子不高又很纤细的女生,但她的长相里有着当地人很明显的特点,颧骨高而眼窝深,看向对方的时候,目光显得专注而深邃,“她男朋友……我是说那个昂坤,真的死了?”
林意点点头。
陈佳萱已经从咖啡店离职半年了,期间又没有再跟以往的任何同事联系过,桉城警署那边的社会关系调查自然没有包含这部分,但从陈佳萱父母对林意的讲述里,这家咖啡店恰恰见证了陈佳萱与昂坤在一起的那段时间——
“她和昂坤就是在店里认识的。”
在林意的询问里,阿瑶点头证实了陈佳萱父母对林意说的这一点,“大概两年前吧,那男的经常来我们店里办公,他是个室内装修设计师,只要有电脑,工作地点好像不怎么受限制……就是因为他常来,我们才逐渐注意到他,但佳萱开始跟他之间没什么交情。”
林意问:“那后来他们是怎么熟悉起来的?”
阿瑶蹙眉回忆着,“是因为有一次那男的在店里发脾气,大喊着砸碎了我们的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