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考验司机技术, 完全是在折磨开车的人。
原本负责驾驶车辆的也是经验丰富的行动人员, 在北疆边哨与昆仑基地服役过几年, 非常擅长应对恶劣寒冷的天气与这种容易患上雪盲症的环境, 可是现在忍不住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开车就要肩负一车人的生命安危,遇到这种离谱得令人发指的麻烦,还是会感到后怕。
越是本领大、技术高的人,就越谨慎。
拿现在的情况来说,戴防护镜也不好使啊,这只有“不是人”才能不受光线的影响。
大家听着车顶发出的嘎吱怪响,以及轮胎在并不光滑的冰面上扭转发出的声音,忍不住身体紧绷,一手抱着武器一手抓住车里能固定自己的把手。
强烈的颠簸甚至会让人当场呕吐出来。
不过车上的人都算是经久考验,最多脸色有点难看。
一下急转。
蛇形机动。
又一下飞跃式的加速, 轮胎似乎都离开了地面。
“冰面出现了较大的裂缝。”何中校咬牙切齿地说。
他不用看外面的情况,坐在车里就能感受到这场追击的激烈程度。
现在晏龙都冒险加推进, 就差把雪地车开成滑翔机了。
“砰。”
落地重重一声响,极强的抓地轮胎连转,让微微倾斜下滑的车身偏向右方直冲。
然后一股大力落在车身上,疾驰的车辆像是被巨掌推中,不由自主地跌了出去。
但是晏龙方向盘打得及时, 在一片漆黑之中准确地迎着这股力上去了,避开车头与车厢的连接部位,然后用发动机的马力形成对抗,雪地车滑出去五十多米都停止了,没有侧翻。
能滑这么远,主要还是下面是冰,否则刹得更快。
陆笛已经跟着喘气了。
待在副驾驶的位置上,是除了晏龙之外对外面情况知道得最清楚的人。
那三个精神体携裹着浓墨般漆黑的巨大影子,有时贴着地面,有时突兀地在半空中出现,有时堵住车辆前方——它们引发的共振,不止是狂风与强吹雪,还有冰面的震动。
一条条裂缝在冰原上扩张。
喀嚓的响声,就像一连串燃放的爆竹,“烟雾”成线状从冰面上亮起。
“七,网!”
陆笛尽量用最短促的发音表达自己看见的东西。
这是“烟雾”在七点钟方向形成一张“网”的意思。
毫无疑问,那边的裂缝更加密集,只是肉眼看不到,如果雪地车直接开过去,下方冰层会直接崩裂,让车跌落到冰缝峡谷之中。
一旦困住无法动弹,就会成为任凭宰割的鱼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