靡音哭了一整夜,第二日她顶着两个核桃眼去膳房做工,王妈见到惊道:“你昨晚干啥去,两眼睛肿得恁大,快去煮两个鸡蛋敷敷。”
靡音挤出一丝笑容,极力掩饰着因昨晚的一番不堪遭遇,自己疲惫愤恨余悸未定的复杂情绪,假装无事道:“没什么,只是昨晚突然梦见家里人了,想家了。”
王妈见状抚了抚靡音后背宽慰道:“可怜孩子,年纪恁小就没了父母,既然来了侯府就把侯府当自己的家,别再想那些糟心事了。”
靡音假意点点头,内心却在思索着昨夜自己拒绝了那高高在上的世子爷,不知他日后会怎么对待自己,侯府这是非之地自己是待不得了,需得尽快凑够银两离开此地,万一那世子贼心不死,再来强占该如何是好,即使是一百两,自己也要攒够恢复自由之身,还有侯府的那片湖,自己也要尽快习得水性,跳湖再碰碰看,能不能遇见那时空裂缝。
送午膳时,王妈让靡音去送,靡音自是推脱不去,无奈王妈只得自己前去,堂内的老太太一见进门的是王妈妈来送糖水,不由沉了脸道:“靡音那小丫头怎没来,病还未好?”
老太太说这话时,侧位的沈殿身形微不可查地一顿,随即面罩寒霜,一股无形冷意渗出。
王妈妈陪着笑道:“快好了快好了,这病来如山倒,病走如抽丝,这奴婢们身上沾了一点点病气都万万不能接近主子的。小丫头不来,也是为了您好。”
沈老太太点点头,一旁沈殿却“砰”一声,重重撂下筷子,语气冷厉道:“这饭菜淡若嚼蜡,王嬷嬷现在做菜都这般糊弄主子?”
王妈一听立时吓得跪倒在地:“不敢,老奴不敢啊,若不合世子爷口味,老奴重做便是。”
其他一座的人,沈菱,沈蓉,沈二少皆不知大哥这又是发的哪门子火,尝着桌上的饭菜,味道还可以,确有些清淡,但也不至于寡淡无味。
沈殿冷着脸,眼神如刀:“重做?让主子们陪着你饿肚子?王嬷嬷是当自己是府里的老奴,可以任意妄为,替主子做主?”
王妈连连磕头道:“不敢,不敢,打死老奴也不敢呐。”
沈殿道:“饭菜做得如此难吃,爷看你敢得很,葛青,将这老奴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爷倒是要瞧瞧是侯府的家法硬,还是奴婢们的身子骨硬。”
王妈脸色惨白,自己来送个糖水怎么突遇这档子事,求助的眼神望向老太太,哭喊求饶着不要啊,人已被葛青和几个小厮拖下去了。
老太太不明就理,但她知自己的大儿不是无故生非之人,恐怕今日突然发难王嬷嬷是另有原因,于是便细细端详了一番沈殿,这一瞧还真瞧出点什么,只见他端起茶杯的左手虎口处,有一排若隐若现的牙印,有几处已然结了血痂。
她问道:“殿儿,手怎么受伤了?”
沈殿听闻云淡风轻回:“昨晚被野猫咬了。”
沈菱抬起头疑惑道:“咱们侯府有野猫吗?我怎么遇不到,一直想养只小猫儿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