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暗暗深吸了一口气,跟着青枫回到内室,才小声说道:“娘娘,找到沈瑶了。”
青枫才坐下,立刻站了起来,急道:“在哪?”
“她躲到城郊八十里的辉县。不过,找到她的时候她真的病得很重。”
青枫拧眉,她对沈瑶的身体一点兴趣都没有,她想知道的只有一件事,“有没有问出是谁指使她的。”
“一开始她不承认,后来……”如意停顿了一会,悄悄看了看青枫的脸色,看她面无表情,才继续说道:“终于还是说了,不过,第二天她就死了。”
“是谁?”青枫自然知道“后来”两个字后面还发生了很多事情,她选择把如意留在身边而不是茯苓,看重的就是如意的不择手段,急功近利。
如意把声音压得更低一下,在青枫耳边回道:“是,皇后娘娘。”
果然是她!青枫早就猜到,只是听到如意亲口说出来,胸中恨意如潮水般涌上心头,青枫胸口蓦地发闷,几预做呕。青枫一手捂着胸口,脸色发白,如意赶紧上前扶住青枫,急道:“娘娘?您怎么了?要不要请御医过来看看。”
青枫伸出手,抚摸着已改为腰饰挂在腰间的暖玉,深呼吸了几次,那心闷的感觉消散了下,青枫摇头,“没事。”
辛月凝,杀人偿命,她不会这么算了的。
御书房内,燕弘添坐在案桌前,看着手中的折子,素来喜怒不形于色的脸倏的冷暗下来,眼中的杀气重到守在御书房外的高进都感受到了。高进微微抬头看进去,看到楼相还站在御书房内,心里的担忧又隐隐退了几分。
“辛家显然是要丢卒保车,暂时,抓不到他们什么把柄了。”
楼夕颜话音还未落,燕弘添怒急的一挥手,书桌上的奏折、书卷哗啦啦的被扫到地上,高进不禁抖了一下,皇上已经好多年没有发这么大的脾气了。
楼夕颜苦笑,夙任跟着夙凌回家参加家族祭祀去了,单御岚忽然跑去蕲州查案,只留下他来面对燕弘添的怒火,不得不说,辛绥确实是只老狐狸,自断“双臂”,也算躲过一劫。眼看着那本奏折快被燕弘添捏碎了,楼夕颜轻叹一声,说道:“其实这次军粮案还是很有收获的。辛家没有了林家那边的财力支持,户部侍郎,兵部中郎这些重要的职位,都因为这次军粮案而撤职查办,辛家损失惨重,在朝中势力削减,应该不敢再轻举妄动了。”
身为君王,他也应该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辛家兴旺百年,能够权衡牵制住他们,慢慢消减就是最好的方法,在什么位置就应该有什么考量,有时候王位也是桎梏,不可能随心所欲。
楼相不再说话,书房内静得高进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只有片刻,那本被捏得变形的奏折就被皇上摔到了楼相面前。
“夕颜,你知道我要的不仅仅是这个结果。”
燕弘添浑身上下都是暴躁的气息,声音却冷淡得出奇。楼夕颜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眉,蹲下去捡起脚下的奏折,不经意间,看到散落一地的奏折书卷中,一幅装裱精美的画卷滚落在一旁,画纸上只有墨色的几个手印和脚印,小小的,看着却生气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