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那个孩子之前,洪雪有过一段低谷期。
她感觉自己病了,又找不到病因,身体里的伤口正在愈合,心底那片阴影却悄然弥散。
她时常被两个自己来回拉扯,既满足于安逸的现状,又想挣脱窒息的束缚。
洪雪像个怀疑丈夫出轨的女人,每天疑神疑鬼,任何风吹草动都让她绷紧神经。
但她紧张的是自己的手机,一个电话,一条信息,似乎都敞开在所有人面前。只要手机离开过视线,她立刻自查系统,确保没被安装监听软件。
家里那位新保姆是个爱笑的圆脸阿姨,做过月嫂和营养师,每天煲汤不重样,还会做各种药膳,把洪雪补得气色红润。
保姆做事挑不出毛病,但洪雪发现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对方的眼睛。
有时她在书房和朋友视频聊天,口渴了想出去倒杯茶,打开房门看到保姆,殷勤地递给她茶杯。
禹明辉出差那几晚,她在浴室点燃香薰泡澡,有时泡久了些,保姆就在外面敲门,问她有没有事。
这些行为可以说是关心,洪雪也没有深究。
但无论禹明辉在不在家,保姆每天晚上都会给她热一杯牛奶,目不转睛盯着她手里的玻璃杯,看着她一点点喝完。
洪雪有时不想喝,保姆还会劝她牛奶助眠,有益健康,胃口好才能身体好。
然而容忍是没有底线的,有天保姆没经过她同意,擅自拆开留学机构寄来的学校简介,闷声不响交给了禹明辉。
洪雪这才知道,保姆时刻监视自己,都出自禹明辉的授意。
包括每天雷打不动的那杯牛奶。
洪雪没有跟保姆废话,心底那团火冲上头顶,气得脑门一跳一跳的。
她指着禹明辉面前那几张简介,眼眶涨到发烫:“禹明辉,我嫁给你就失去自由了?我想去留学,也必须经过你的同意?”
洪雪胸口憋闷,快要透不过气了,急促的呼吸让她说话有点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