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怡然侧首,虽然不知道辛安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但却说到了她的心上,从十五岁开始只要是有她的宴席她必定是最受瞩目的姑娘,若是以后再不能当众抚琴,她为学琴吃过的苦又算什么?
辛安不再说话,目不斜视的跟着继续往前,陶怡然以她的琴艺为傲,上辈子唐陌没了后便经常半夜抚琴,说是心中难受烦闷,思念唐陌,她最开始还以为真是这样,后来才晓得是用琴声勾搭唐荣,每每她的琴音一起唐荣哪怕是睡着了也会醒来,披着衣裳就去了。
琴声悦耳,但陶怡然的琴声她不想再听了。
跟在陶怡然身后的绿衣裳丫头飞快抬眼看向辛安的背影,而后垂眸,低眉顺眼的跟在身后。
片刻后视线里出现一水榭凉亭,天水碧的薄纱悬于四周,清风习习薄纱轻舞,让整个水华园都灵动了起来,走近后便察觉多了一丝凉意,目光微扫便瞧见了那一排排的三角虎头罐,里头装满了冰块,凉意便是来自此处。
水榭中已坐着许多人,不少家世不如唐家的人纷纷起身寒暄,老太太笑着朝众人客气点头,而后径直朝着坐在首位的人走去,那是一位满头华发的老夫人,雍容华贵,老太太笑着上前,微微欠身,“国公夫人,近来身子可好?”
“好,老夫人快快免礼。”
这位老夫人便是恩国公夫人,是当今太后的大嫂,也就是这京城里的极有体面的老夫人了。
“远远的瞧见你来了,步履轻快可见身子康健。”
抬眼看向辛安和陶怡然,“这就是侯府新进门的两个新媳妇?”
一句话让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两人身上,陶怡然她们都认识,辛安虽是个新面孔,但谁不知道她原本是嫁给唐荣的,还拜了堂,最后却成了弟妹,这其中关窍让无数人好奇。
老太太笑着给国公老夫人介绍了两人,“这个是陶家的姑娘,现在是我大孙子媳妇;这个是淮江辛家的姑娘,是我二孙子媳妇。”
“你们二人快快给国公夫人请安。”
两人同时上前一步,福礼问安,礼数皆是分毫不差,恩国公夫人连连称好,“这两个新媳妇一个温婉清丽一个明艳动人,两个美人同一日入了威远侯府的门,老夫人,你好福气。”
不少人笑着点头,单论模样,这两人在京城也是拔尖的,有人笑着开了口,“老夫人,听闻这位淮江来的辛家姑娘才是和侯府世子定亲的人?”
说话的人是京畿府尹府上的张夫人,许是和唐纲结过仇怨,面上笑着眼中的不怀好意一闪而过,老太太笑道:“原本也是,但这有时候这命定的姻缘非人力能左右,阴差阳错之下这姻缘拨乱反正,皆大欢喜,要说这缘分二字当真是玄妙至极。”
勇双伯府的夫人笑着附和,“我儿庄实在北衙军当差,听他回府说起唐二公子,除了赞其稳重负责就是说他夫妻和睦,说唐二公子每每和人说起他的媳妇便是眉眼带笑,可见是真心欢喜,这缘分果真玄妙。”
庆侯府的侯夫人也笑着赞同,同时也将唐陌拿出来夸赞了一番,“要说唐二公子也着实有心,担心自己媳妇初到京城无人说话,还特意宴请好友引荐女眷照拂自家媳妇一二,细心周到,也算少有的好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