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社后的庭院很安静。
夏天是绿色的季节,虽然不似春天绿的那样娇嫩,却更旺盛了许多勃勃生机。
院子里有一片池塘,在这夏末暑气依然蒸腾之时开着朵朵莲花,白色的、粉色的,池塘中的水虿,荷叶上的蜻蜓。有山泉水顺着竹管留下,注入惊鹿之中,随着‘哚’的一声又倾入池塘中,惊走一群锦鲤。
玲也跟着宫水婆婆坐在一处凉亭里,她的手里缠绕着丝线,一根根的绕着机杼,就像古老童话故事。
玲也没有想到,宫水婆婆说的教导她,却是让她纺丝线。这和巫女有关吗?婆婆没说,她也没问。
因为对她来说这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看着丝线在手中绕过,心也能随之安静,平日里纷纷沓沓的烦恼都抛开,那似乎都是和自己无关的事了。
这里没有空调,也没有安装空调的必要。只要掀开竹帘四面通风,在绿植池塘环绕之间并不会让人觉得闷热。屋檐叮当的风铃声,还有惊鹿时而的一声竹鸣,让人觉得越发的宁静。
数十根丝线通过机杼,规律的缠绕着,一点点、一点点,编制成缎带,或者说是绳结。那是神社中祈福的绳结。
“真漂亮,玲也,你的手艺可真巧。本来还想教你些什么,没想到都是劳烦你帮我做事了。”
成型的结绳五彩缤纷,丝绸在阳光下泛着流光,确实非常漂亮。
“以前学过编织、刺绣,所以大概知道一些。不过婆婆你这里的机杼我还是第一次见,很精巧呢。”
“是啊,这是我外婆的母亲流传下来的,有些年代了。”
外婆的母亲,也就是至少六七十年前了。对家用器具来说确实已经能算是古物,凝聚了几代人的回忆。
其实宫水婆婆心中很是意外,她本以为女孩会问自己各种问题。但玲也总是安静的,让她做什么就会去认真的做,哪怕这么无聊的纺线,整整两个小时,她却没有丝毫的不耐。如果是三叶和四叶,早就吵着要出去玩了。
啊对了,三叶已经结婚离开了村子,四叶也去上高中了。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这么乖巧的孩子,她已经很久没见过了。就像是——对,像她的女儿二叶,那个曾经远近闻名的巫女,却过早的从她身边、从这个世界离开了。
聚合,然后分散,人与人之间的缘就像这个丝线一样。
“可以了,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