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也深知有些事情不能逼迫得太紧,是以他给棠家留下了三日考虑的时间。
待他走后,棠家三公却是一身冷汗,颓坐了下来。
“陈王此人绝非明主,若依附了他,无疑是与虎谋皮,可倘若拒绝,只怕棠家……”福公唉声叹气。
海公也是郁结气闷于心:“近来棠家当真是霉运连连啊。”
说到这,农公也随了一句:“是啊,王城令也不知道哪学来的厉害毒招,开放城门,容城外那些个饥肠辘辘的灾民入城救济,弄得我们棠家如今亏损连连,只能贱卖囤粮!”
福公忙问:“这事我还没细问,城令干糊涂事,城中百姓肯干?”
“全城百姓自然不允,跑他城令府去闹,可他却早有应对方案,说是朝廷那边允了开仓放粮,且派来霍少将军督办此事,必不会造成混乱局面。”
“如此一来,理由有了,可哪曾想这王城令却是个奸官的,他每日稀水和粥,纯粹就是拿义仓的粮来吊着饥民的命。”
“你们也知道,人一旦饿急了眼,便会铤而走险,才听说不久柳家粮铺的高价粮被劫掠一空,柳家到处哭诉描述自家惨况,城中上下一致高喊杀尽一切无良商家,吓得各家米铺个个自危。”
“最终,江陵城的大多数商户店铺不得不降价供粮,安抚民心,拿城令的话便叫同舟共济,共渡难关。”
“如此明显的算计,他们看不懂吗?”福公脸色黑沉。
农公无奈道:“谁看不懂,但看懂了又怎么样?就如眼下的难题,是屈就保命,还是玉石俱焚,饥民是贱民一条,光脚的不光穿鞋的,可咱们呢?豁得出去吗?”
一时之间,他们再度陷入了沉默。
这时,福公忽然道:“你们还记得徐山山之前来商丘,临走前所说的话吗?”
棠庚农回忆了一下,不确定道:“平步青云还是毁于一旦,在一念之间?”
福公长吁一口气:“没错,就是这个。”
棠庚农若有所思。
海公只觉他怕不是“病急乱投医”:“大哥啊,你糊涂啊,竟随便相信一个神棍的话?她也就跟在神算子身边沾了些玄乎气,要不然哪能骗到那么多人上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