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城市结束了白日的忙碌,大部分街道步入了黑夜的平静,有些地方才开始苏醒。喧闹的人潮涌入了闪烁着霓虹色彩的酒吧中,无论是在播放舒缓音乐的清吧还是炸裂电音的迪厅,人们都是同样的推杯换盏,用酒精将自己的情绪推向亢奋的高潮。
子夜时分,酒吧街上装潢绮丽的各家店铺泄漏出热闹的大笑或是吵嚷,街角一家不起眼的酒吧却异常安静。这家店在客流的高峰时段紧闭了大门,但打开了室内灯光,使靠近的客人们悻悻而归,谁也不知里面藏了什么情况。
罗迪的目标就在这家酒吧里,她根据微型耳麦的指示倚靠在了附近的路灯上,扮演一个已经意识不清的醉酒女人。她身着夸张的粉色毛绒外套,宽大的外套已经垮到手腕上,只能盖住一小节手臂,露出里面清凉的背心,而勉强遮住翘臀的热裤下面是破了洞的渔网袜,延伸进皮质的长靴里,突出了一双完美修长的腿。
罗迪的身体摇摇晃晃,几欲摔倒,半边衣服还被酒液打湿了,任谁看都会觉得她只是个才从夜店中放肆玩乐过的年轻女孩,放浪而毫无防备,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捡尸。而罗迪掩在粉色假发下的眼神十分清醒,面无表情地听着耳麦中的下一个命令:
“目标叁号已接近,在你身后十米,准备……就是现在!”
罗迪就势向身后一摔,跌进了一个男人的怀抱中。
“美女?你没事吧?”男人略显猥琐的声音假意关切着,手掌毫不掩饰地摸上罗迪裸露在外的腰部。他从刚才就盯上了这个独自发酒疯的女人,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棕色的皮肤被灯光照射得非常性感,是他还没有玩过的类型。
罗迪眼生迷离地看男人一眼,嘴里的声音嘟嘟囔囔不成句,故意用戴着美甲的手指朝男人脸上挥,又装作软弱无力地被男人抵挡住,平日里矫健的身手软绵绵化成泥,让男人见色起意的心更加坚定了。
男人半推半抱地挟着罗迪进入了酒吧的后门,将她带进封闭的包房内,并顺利放倒在沙发上。看着昏迷的罗迪,男人色眯眯地揉了一把她丰满的胸部,满意道:“等着我,待会儿再好好和你玩。”
随后男人走去了大厅并锁上了门。
“顺利潜入。”确认无人后罗迪从沙发上坐起,低声向麦克风汇报。
耳机中传来回应:“收到,目标四号现在也进入了酒吧,见机行事。”
于是罗迪无声贴紧了房门,偷听外间的说话。
“刘洪你总算来了,先喝点酒吧,想喝什么随便拿。”酒吧中已到的叁人将进门的男人迎到卡座中,而这来的第四人便是余婷指证的刘姓警察。
“免了。张印、薛包银、陶懂……”刘洪顿了顿,“我今天来是为了和你们说清楚,那件事就到此为止了!你们不要再给那母女俩寄信了,否则我就自首,不仅是强奸罪,还要将你们卖邮票的事一起坦白,大家都进去改造才好!”
坐在刘洪对面的陶懂听了他的话后哈哈大笑,而薛包银调侃道:“刘洪啊刘洪,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么窝囊。要是你真有这个胆量,怎么憋了好多天都没见自首的?我看你是只敢在我们面前威胁耍威风吧。你别忘了,那天就你干得最起劲啊!”
陶懂接话:“我们还不知道你?对着家里的黄脸婆硬不起来,就喜欢那种嫩得没发育的小屁孩,这癖好从以前看毛片时就没变过吧。你怎么不感谢我们给你准备的极品货,反倒还觉得我们害了你呢?”
刘洪握紧了拳头,眼看就要发作,夹在中间的张印开口了:“你们两个少说两句吧。刘哥性子正直,思想一时拐不过弯也正常,他对我们已经够义气了。”他劝完两个好友,又转头对刘洪道:“刘哥,钱还够吧?我们知道你心软,把钱悄悄给了那家人,作为补偿已经很够意思了,一个小女孩哪能花多少医药费啊……不说这个了,我们最近又赚了不少,你多拿点抽成给嫂子买个钻戒吧,这样大家都高兴。”
刘洪看一眼薛包银河和陶懂,又看一眼张印,明白张印的话其实是在警告他……
他们四人本是中学同一个宿舍出来的好友,成年以后各奔东西。刘洪成为了一名警察,而剩下叁人四处打工,积攒了点小钱后回到家乡,兜兜转转又聚在了一起,合伙开了这家酒吧,时常叫刘洪来小聚。看着逐渐富有起来的叁个朋友,刘洪难免心生羡慕,毕竟他辛苦许多年也不过拿着几千的死工资。同时,刘洪也知道叁个人重新和他熟络,不仅因着过去的情分,还有想借他职务之便照拂一二的意思,毕竟经营酒吧这种场所多多少少都得有点后台才能镇得住场子。刘洪做好了对朋友们违规违纪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准备,却没料到酒吧表面上是贩卖酒水,暗地里卖的是以lsd为主要成分的新型毒品。
那天,刘洪无意中发现了伪装成邮票的药物,一时间他脑袋是发懵的。他不是缉毒警察,还没见识过真货,可局里才培训过的毒品知识容不得他认错手中的玩意儿,而老友们的反应也证实了他的想法。叁个人中有破罐子破摔,有支支吾吾,还有循循善诱,不仅描述了邮票的来源和巨大收益,还邀请刘洪一起分一杯羹。
刘洪一开始是拒绝的,甚至迂回地想逃离这个局,想劝叁人金盆洗手,也想装作自己什么也不知道。那叁人自然是不同意的,他们表面上装作洗心革面,安分了一段时间,私下谋划了一个计策,想将刘洪彻底拉下水。他们拿捏住刘洪鲜为人知的性癖,拐来了一个乖巧的孩子。然后乘刘洪放松警惕灌他的酒,再加了些药……
于是余婷家的悲剧发生了,而刘洪越走越没了回头路,他还记得自己给小女孩穿上衣服的时候,自己的叁个好友状似玩笑的取乐他:“好了,你现在也是罪犯了,强奸犯。”
就此,堕落成了极其简单的一件事,刘洪一边惶恐,一边收下了包庇毒贩的黑心钱,还用这钱当做余婷一家的补偿款,寄了不少次。
回忆起事件当晚的模糊情景,刘洪面露痛苦之色:“那天是我喝醉了,一不小心才……”
薛包银打断他:“得了吧,都是男人,你说这话有意思吗?”
刘洪火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