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冬雪咳嗽一声,一时间没喘过气来。“你给我吃了什么?”身为暗影楼副楼主,冬雪对于这种丹药十分敏感,因为她自己就常会用这种丹药来控制下属,在她还未成长为组织高层之前,也曾受苦于这类特殊丹药。“还能是什么,腐心蚀骨丹呗……”许闲双手一摊,嘿嘿邪笑道。“不可能,腐心蚀骨丹早就已经失传上千年了!”冬雪毫不犹豫地反驳,但很快,身心受到的剧烈痛苦就反驳了她所说的言论。“没有什么不可能,在本少爷眼中,一切皆有可能!”他故作轻松的重新坐回了椅子,端起那杯一直被他保护在侧,刚刚还洒出了几滴的美酒,问道:“这东西的真实名字叫什么?”“我是不会……七毒,名叫七毒酒!”刚准备反抗到底的冬雪瞬间感受到了一股钻心的疼痛,那种仿佛连骨头都要一点点敲碎、连筋脉都要一寸寸挑断的感觉只是让她感受了片刻,就再也生不起反抗的想法。“好东西啊!”光听名字也能看出这东西的制作工艺会有多么困难,从对方的表情来看,面前这一小杯就足以毒死自己,那旁边这一整壶……天底下还有谁能扛得住!“这东西,我收了。”“休……想。”仅仅只是说出两个字词,身上就已经被汗水打湿,许闲眼神戏谑地看着眼前突然春光大露的副楼主,二郎腿一翘,道:“接下来,让我们来谈谈你的事吧!”在许闲不停打量的目光中,冬雪心中一凛,下意识地遵从了他的命令,连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既然在一个孩子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种不同于年龄的恐惧感。——北莽,京城。有一座金碧辉煌的大殿屹立在都城的中央,一身破烂僧袍的国师姚广礼正了正衣服,故作颓废地踏入大殿。他这一战,耗尽了整个北莽三十万铁骑,要是因此被陛下……和太后怪罪,那这天下就真的没他的容身之地了。“罪臣姚广礼,拜见陛下、太后……”正中的龙椅位上,一个粉雕玉琢,眨着大眼睛的五、六岁小男孩坐在其上,他的身后,垂帘听政的太后端坐其中,身边文臣武将各列一行,显然是效仿了大晋的国风。“国师免礼。”小皇帝看向自家母后,见到对方点头后,才有点磕磕巴巴地怒道:“姚广礼,你认罪吗?”“臣……不认罪!”“哦,为何不认,也说与哀家听听。”身后的帘子中传来了一道成熟、威严的声音,姚广礼胸有成竹,语气不变道:“因为对方早有预谋,这百年来,由于北莽扩张的速度过快,隐约间已经超越了西凉、东齐,成为了仅次于大晋的顶尖王朝,但南方文士素来看不起我们北方蛮夷,这次不但联合了西南小佛国,甚至就连圣人和佛主都亲自降临了。”“所以臣以为,这恰恰证明了他们惧怕我们!”大殿内顿时乱作一团,不断有大臣之间交头接耳,思考着姚广礼所说是否正确,但站在武将前列的某位黑脸汉子一哼,大殿内顿时安静下来。“依国师所言,你还有功劳不成?”“不错!”姚广礼上前一步,他也知道自己这时不能后退,一旦退了,自己在北莽王朝之内就会彻底失势。“我们虽然损失了三十万铁骑,但庸门关也损失了数万将士,不但如此,我们还解决了未来南下的两位心腹大患……儒家圣人和当今佛主!这两位位于世界顶尖的强者,别说三十万铁骑,就是五十万……上百万铁骑也无法阻挡他们分毫。试想未来北莽铁骑南下之时,若是这两人之中的任何一位踏入大殿,诸位又该如何应对?”言下之意是,若是佛主和圣人进行斩首行动,在场的众人中没有任何一人可以阻挡对方!“但那也是三十万铁骑啊……”有人心中不忿,但还没等他说完后半段话,就被姚广礼一句话怼了回来。“你知道那位儒家圣人最后到达了什么境界吗?!”不等他答话,他就自顾自发言:“半只脚踏入了天门,只差一点,他就能达到数百年未曾有人迈入的仙人境界,诸位好好想想,历史上上一位仙人都干了些什么?”大殿内的众人心中一凛,突然明白了姚广礼想要表达的意思。在这个登仙之路尽毁,天庭不在的时代,飞升境就已经是世间的极致,若是有人能够独辟门径,像历史上的那几位一样……只是想想都一阵后怕!“离我们最近的几位仙人,大晋第一代监正,扫平天下、平定乱世、创立炼气士体系,彻底鉴定了大晋的根基;仙灵宗开山鼻祖,独挑天下修士,将仙门提升到天下仙宗之首……还有第一代佛主,也是天下佛祖;第一代道门掌教……道祖,儒家至圣,他们哪一位,不是横推一个时代的存在!”随着姚广礼的落地有声,众人突然觉得他说的还挺有道理……“咳咳!”小皇帝身后的太后咳嗽一声,瞬间打断了众人的思绪,总结道:“虽然国师这次足足令本朝损失了三十万铁骑,但好在让大晋损失了两位有忘飞升的援手,念在国师多年来矜矜业业的份上,这件事情既往不咎。”“谨遵太后旨意……”还有些人张了张口,但最后还是放弃了心中的想法。大将军董墨深深看了他一眼,跟着拱了拱手。“但国师让本朝损失了三十万铁骑也是事实,接下来……撤去国师军中职位,改为大将军董墨代理,国师暂时下降半职,改兼皇帝帝师!”“太后英明……”姚广礼第一个上前领命,姿势做作却让人挑不出毛病。北莽号称百万铁骑,一次性让他损失了三十万,称得上是伤筋动骨,至少需要上十年才能恢复过来,只是这点惩罚,已经算十分轻松了。两位当朝权臣,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再次博弈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