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苑西安门督办处。
王崇古和霍冀坐在花厅里,凑在一起,喝着茶,轻声议论着。
“尧封,福建那边,情况稳定吗?”
王崇古问道。
两人既是山西同乡,又在东南剿倭战场上共过事,是世子党的骨干,关系很密切。
但霍冀比王崇古小一岁,又晚一科中进士,持晚辈礼。
“倭患多年,终于稳定了。太孙殿下此前通过督办处,廷寄给我们的钧令,福建以恢复民生为要。
开窑厂,广茶场,多出产瓷器茶叶,通过海商卖出去,让福建百姓多收益。只是闽西多山,山高林密,家族闭塞,各自为据。矿多田少,为了开矿,为了争田地,各村寨是械斗不已。
晚生巡抚福建三年,走访闽西用来两年时间,疏导教化,安抚地方,勉强叫那边稳定了。”
王崇古听完,眼睛一亮。
“尧封,老夫出抚江西时,听闻闽西多事。只是那边山高路远,世家多闭塞地方,与朝中和其它地方多无往来,势力不强。
老夫听闻湖广那边,地方世家勾结官府,开矿盈利,嚣张至极。朝廷的矿监税监,在他们眼里视为无物。
衡阳、永州、郴州,听说接连死了好几任户部派下去的矿监税监。”
霍冀一愣,“这么嚣张跋扈?不知道王法几斤几两了?”
“那边自前宋年间,就开始出进士,诗书传家啊。”
王崇古的话让霍冀讶然一笑,“诗书传家。那是因为他们的那点破事,还没法入殿下的法眼。对了,海刚峰不是从那边南下的吗?没啃声?”
“海刚峰过路的时候,那些世家把他当祖宗一样伺候,什么风波,都压得死死的,不敢冒一点水花。海刚峰对那边情况不熟悉,又急着去两广调查瑶民和山贼生乱的事,就这么让他们滑过去了。”
霍冀忍不住笑了,“这些家伙,欺软怕硬,终究知道官法如炉啊。对了,鉴川兄,你入京有好几个月了吧,晚生还以为你出镇陕西,或者接任汝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