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庙门之后,是一个非常大的庭院,地面上被铺上了石砖。庭院两侧是长廊,再往里走,有很多的房间,这些房间外面都挂着毡画,大概是他们的习俗。因为整个寺庙的上方有着很多的天然石群,这些石群相互交错着,难免有些地方会漏下沙子,所以在庙宇上方盖了一个很大的石顶,可以让少许的光线透进来,所以在屋顶的各个地方还挂着很多的油灯大多时候他们还是用油灯照明。
这个寺庙的很多地方都与XZ的喇嘛庙有些许的相似,但又有些像中原地区的古寺,光凭口述很难描述出它是怎样的一番景象。
依里木特别热情,他说自己是柯尔克孜族,很久以前他们家就在这里生活了,在寺庙里认识了很多好朋友和长辈,这些人对他们特别友好,而且他也了解到了一些关于这些人的独特文化。
“依里木,我看寺庙的房间周围都摆着毡画,那些画都画的是什么呀。”
他笑了笑,对我说:“这些毡画的主题都是一样的,上面画的是我们所信仰的神明。”
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很快我们便在一扇油棕色的门前停了下来,这间屋子和之前的有所不同,我还没有进到房间里就闻到了一股特别浓郁的芳香,似乎不是动物脂类燃烧的气味,而且某种草本植物。外面所悬挂的毡画也和其他房间的不太一样,好像除了神像之外,还画着很多动物和植物,但是这些元素都杂糅在一张画上,我实在看不太清。
“请进吧,长老就在里面。”依里木对我们说。“不用敲门,长老很随和的。”
我半信半疑地推开木门,伴随着一阵吱嘎作响的门轴声,那股气味更加明显了,这是一种很奇特的气味。在XZ那曲的时候,我曾接触过藏香,那个味道与这个很相似,但又有些不同。碰巧的是,大舌头曾经赠给我一束香,与我闻到的这种味道分毫不差,说就是从XJ这边带回来的,现在想来,大概就是申景竺吧。
屋内的灯光很暗,或者说其实根本就没有灯,那一点点微弱的光亮是几根已经快燃烧完的蜡烛发出的,蜡油已经凝固地差不多了。在烛光的烁动下,可以依稀看到在屋子的正前方摆着经堆,经堆前坐着一个人,旁边还有三四个人,似乎是这个人的陪从。
由于烛光很暗,我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不过从依稀分辨出的服饰来看,他们的服装并不属于中国少数民族中的任何服饰,这有些让我好奇,他们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贵客初来僻地,多有怠慢,还望两位多多包涵。”这时,坐在经堆正前方的那个人缓缓站了起来,点亮了房椽上的油灯,我终于看清了他们的真是样貌。
站在我面前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者,我猜依里木说的长老应该就是他,但是他并不是和依里木一样的柯尔克孜族人,从面部特征上看,我基本可以这么断定。根据依里木所说,这寺庙里的人应该不全是一个民族的,或许是很多民族都生活在这里,但是共同点是,他们都认我面前的这个老者为长老,我猜,他们可能有着独属于自己的文明体系。
老者身穿一袭蓝黄相间的长袍,右小臂裸露在外,小臂上还有很多珠子之类的饰品,包括他的颈部也挂着这些饰品。他的头发略显白色,脸上有一两条不太明显的疤痕,但看上去很慈祥,让我的心情稍微放松了些。
“贵客不必惊奇,长途跋涉而来,先休息片刻。”他的普通话比依里木还要标准,根本就不像少数民族,听不出任何的口音,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我觉得他比大舌头说的更好。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库兰波,是这里的长老。在我们族内,其实叫做喀赞,意思是‘神明托付之人’。这座庙叫玛果真庙,是我们世世代代居住的地方,庙里的人用我们的话说叫巴托,还有关于庙里其他的事宜,我会和两位慢慢详说。”
“喂,他好像也是第一次见你,你之前把阿尘和于家人带到这里,没来见他吗?”我碰了碰于琛的手肘,小声对他说。
于琛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上了他那副墨镜,也小声说道:“其他的于家人已经回西双版纳了,我和秦离尘刚到的时候,是依里木接见的我们,我猜到那客栈不是好地方,所以没来得及见长老就去找你。”听完于琛的话,我居然还有点小感动,这家伙之前和大哥很熟,算得上是很好的朋友,不过我对他没什么好感,尤其因为他是于裴的儿子,于裴,这个人身上背负的秘密太多了,可能还有我们谢家的秘密。
库兰波把让剩下的巴托都出去,房间里只剩下了我们三个,他盘腿而坐,向我们讲述起了他们民族和这座古庙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