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上眼睛。”十皇廉风走了过来,擦去我脸上的黑色泪痕。
“以阿陀波之名,保佑往生之人不受灾厄侵蚀,消弭一切苦难。”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就像是有一阵很轻盈的风吹过我的鬓角,如同春天迎面而来的暖流,是希望和生机的气息。
“感觉好些了吗?”我慢慢睁开双眼,眼前依然是一片破败的古城,但呈现在我面前的,居然有一群群三两成行的人们,他们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表情,欢声笑语充斥在我的周围。
“这是......”我看了看四周,发现我们此时正在奈陀吉主墓室的暗门外,那些正在彼此交谈的人们似乎看不到我们的存在,径直从我们的身边慢慢走过,当我想拦住一位问清缘由的时候,我的手居然从他们的身体里横穿而过。很明显,这些人都是幻象,不是真的,或者说,他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鬼”。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能看到这些已经死了的人?”我问道。
“不止是你,我也能看的到,只是你被幻觉影响,所以一直还以为我们在玛果真庙里面。”于琛说道。
“看来你没什么事了,不用担心,我刚刚只是用烧过经幡的余灰泡了的水给你擦拭了一下,对你不会有什么大碍。”
“你们这里也有符水祛邪的说法吗?”我好奇地看了看十皇廉风的手,发现他的手上好像隐隐约约有一些奇怪的花纹,但我可以断定,这绝不是和于琛一样的死纹,这种花纹我见过,就在獬豸金纹印上。
“那个图案,我见过。”十皇廉风好像并没有搭理我说的话,只是叫我们跟他往前走,但是我这个时候确实不太明白是什么情况,便着急地说道:“大猿他们呢,如果咱们从来没有离开古城,他们也应该不会消失吧。”
“跟我来就是了。”不知道为什么,十皇廉风好像变得特别奇怪,这种感觉就像我第一次见到十皇浔臣一样,那种知晓很多事情但却又不像告诉我们真相的态度,不得不说,这父子俩还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性格都那么像。
十皇廉风走得很慢,虽然我心里有些着急,但是毕竟现在这一切真真假假的,我也不敢擅自行动,只好跟着他一起往前走。但是我能清楚地感觉到,他像是在让我们看清周围那些迎着我们走过来的已死之人。
这些人的服饰和妆容都与庙里面的巴托很像,基本可以断定应该是那些死于战争的基里密里人,但其中还有一些是外族人,不过无一例外的是,基本上所有的人脸上都挂满了笑容,几乎是把幸福都写在了脸上。
但是很快我便发现了不对劲,因为越往前走,这些朝着我们走过来的人的表情变化就越大,能很清楚地用肉眼看到,这些人从一开始的开心,变成了焦虑,再后来是悲伤,甚至最后有的人脸上已经透出了绝望和无助。
“这些人......”
“都是死去的扎布多人和外族人,有的是因为疫病无药可治,临终前只能抬着病殃殃的脸庞被折磨而死,有的是因为战争牵连,俘虏被断手断脚,挖去心脏,而士兵则成为刀剑下永远飘零在沙漠中的亡魂。”十皇廉风的语气云淡风轻,简直和之前就不像一个人。
“为什么我们能看到他们。”我有些疑惑地问道。
他并没有回过头来,只是把脚步放得更慢了,缓缓地说道:”我和你讲个故事吧。”
“在很久以前,那片古老的大陆上存在着两个势力相当的城邦,他们都隶属于扎布多文明。一个叫做阿陀波,另一个叫做兰斯特因。阿陀波人和兰斯特因人世代有着很深的交情,周围的部族因为有着两大城邦的牵制,大多安分守己,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故事的变故,要从五十年一次的沙暴灾难开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