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发这等变故,谭家自有惊慌的丫鬟仆人赶到,把那掉落在地的碎屑、渣块,都清扫、装走,不使影响门庭前的喜庆氛围。
一众人群议论纷纷:新郎官在新娘门前摔倒,如此囧事,莫说是发生在皇室宗亲身上了,就算是在普通百姓眼里看来,都不是吉兆。
剩下的话,则不敢讲了,早有凶恶的士兵怒眼盯着,再讲下去免不了牢狱之灾。
夜无眠隐入在人海里,躲避着朱厚冒的目光。
等朱厚冒上了马,转移了注意力,他才另换了个位置,复看过去。
他心中一时奇怪:“我与这朱厚冒前前后后,见面不过三次,他却无一次例外,都从马上摔下来了。莫非我命里克他?”
不禁莞尔一笑,先前沉重的心情,稍稍平复。
人群一阵躁动,有人大声叫道:“新娘的大花轿子来了!”
只见一个八人抬的新轿辇,从府内轻轻晃晃出来了。
乌金漆杉木制成的轿身,镌刻着鸾凤飞天浮雕,用料贵重,工艺独具匠心。
抬轿的轿夫,都是精干强壮之辈,胸前挂着一长串喜钱,随着走动,哗啦啦地响动,颇有韵动之感。
花轿的帘子当然是紧闭着,看不到新娘子的芳容。
夜无眠左想又想,暗中猜道:“这嫁进王府的好事,多半是林玉追姑娘受了。只是她生性勇毅,有北魏女将木兰之风,从此后嫁入王府深宅,幽居其中,能够适应吗?驰骋沙场之抱负,还有机会再实现否?”
花轿无法回答他这个问题,不露面的新娘子,更加回答不了这个问题。
随着新人轿、马的远去,围观的人群似潮水一般涌着,都向着接亲回府的队伍追去了。
人潮尽退,夜无眠身边的挤压感空前散去,身边一时空旷了,人身上的各种体味,也终于随风释解开来。
他长舒了一口气,扩了扩酸痛的肩颈。
背上被勾刀穿过的旧伤口,还在愈合中。被人碰到,免不了龇牙咧嘴疼痛,方才这一阵人挤人,反复摩擦碰触,痊愈之期,恐又要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