饵夜无眠无力一叹,抱着云生,冷静而又苦涩说道:“其一,云生不是我的儿子,你以后切莫如此称之。他的身世,等我有空了可以讲给你听。”
楚烟微笑点头,明亮的眼眸中,透着如婴儿那样无邪的光。
“其二,宫廷御医,那是杏林中何等尊崇的人物?你却轻飘飘说把人家叫来……嗯,或许你这个富家小姐可以做到吧,但是,为了稳妥起见,我们要不还是主动上门去找人家?免得因不敬,惹恼了他,而错失一位名医。”
楚烟乖巧点头道:“嗯,嗯嗯,公子,还是你考虑得周到,想得全面。正巧我知道他住哪一间房,不如咱们现在就去吧!”
“也好。”
得了夜无眠的答允,楚烟振了振褙子,带起一阵香风,轻提莲勾,拉起他的衣角,往屋外走去。
夜无眠又道了个“其三”:“对了,你方才说你昨晚上出来喝茶?晚上若喝茶,你能睡得着吗?”
楚烟回眸一笑:“不能啊,所以我一夜无眠。”
她这话,却是把夜无眠的名字揉了进去了,调皮灵动,风姿一时无匹。
夜无眠有片刻的失神,似见到了洛家巨变之前的洛湘竹。
“不知小姐现在可还好?我和她一个往东,一个往西,现在可是越来越远了。”
悠然一叹,心头一阵怅惘。
楚烟道:“公子,我简短的一句话,你竟作了其一、其二、其三,共三处注解。公子心思之缜密,烟儿佩服。”
夜无眠无言。
如果生活安宁平静,事事无忧,他也不愿意像个惊弓之鸟,稍听到一些东西,便要延展思索而去,在心间徘徊,处处注解。
这其中的累,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一间上房之外,楚烟叩门叫道:“龚大夫,龚叔叔,可起床了未?烟儿有事求见。”
只一会儿,便听到房内一阵窸窸窣窣的起床动静,又听到小儿啼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