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广跃抱着女儿从房间走出、循着人声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本来我我对这个事儿了解也不多,其实是不太方便出来说什么的。可既然王医生开了这个口,我当着大伙的面多问几句,也请大伙做个见证吧。围观的各位散着点站啊,知道你们爱看热闹听八卦了,可也别为了这个挤摔、碰伤了。有没有什么心脏病高血压呼吸病的朋友啊,这里人多,空气不流通,到时候又情绪高涨,没什么事儿别都围着哈。”
周围病人不是见过南博图,就是觉得人家面善又好心,自觉退散了几步,都静下来想听听这个小伙子要说什么。
“首先,今天医院这边这么大阵仗来,通知丁女士的长辈——也就是病房内的这位患者出院,是因为丁女士已经欠账,且无法支付后续住院费用;而丁女士觉得患者一旦离院,就很可能身体状况急剧恶化而导致死亡,因此认为医院的做法不通人情,并且怀疑主治的王医生有贪污受贿的嫌疑……双方的矛盾在此,这一点大家都没有异议吧?”
南博图掰着指头,慢条斯理地问道。
“可不就是这么闹起来的!”
周围当即有人附和道。
这话倒算是客观,就算是林天宇和丁玲儿也只能点头。
“那么首先,今天财务有来吧?可以给丁女士报一下患者尚未结清的款项具体是多少吗?”
柳广跃摇了摇头。如果不是知道南博图早和林天宇杠上过,他绝对看不出南博图茫然而好好先生的面孔下的那一丝厌烦和戏谑。
财务小哥见终于有自己说话的时候,连忙翻出账本来报道:
“丁女士未结清的住院款项,包括诊治费、西药费、手术费、化验费、检查费等,共计三千一百二十八元。介于患者病情,就算继续住下去,医院也只能提供保守治疗,预计后续每个月需缴纳一千元左右。”
这年代,医院累死累活的普通医生,一个月也就能挣个两千五——要知道,医生已经算高工资的职业,想每个月拿出一千都不容易,更不要说还在到处打零工的在校大学生。
“先不论王医生其他事情做得如何,让你们觉得他不负责任,但我想问问,他今天是第一次通知丁女士,费用无法缴清,患者是需要搬出住院病房的吗?”
当然不是。无论是王友波还是住院部的其他医生护士,都曾经提醒过丁玲儿赶紧缴清费用,否则介时医院也无法讲求情面。丁玲儿之所以近来兼职更多,也正是因为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见丁玲儿摇头,凌耀露出了“了然”的表情,又“略带疑惑”的表情:
“如此说来,丁女士至少三个月前就已经收到通知,并且至少欠了医院两个月的治疗费用……丁女士为什么会觉得医院这个时候才来请患者离开,是不通情理的事情呢?”
林天宇当即青筋暴起,面露凶色,正要发作,便听凌耀一脸“无辜”地阻止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