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知雪跟随家人参加完宫宴后,整整一晚心情都难以平静。靖王宋明章的身影不断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尤其是他那双冰冷而深邃的眼眸,似乎透着无法言说的秘密。谢知雪很清楚,若不尽快找到治好宋明章腿伤的办法,她的功德只怕难以维系。她仰起头,看着月光洒在窗前的花瓶上,轻轻叹了口气。
翌日一早,谢知雪便早早起身,在国公府的后花园里打坐修炼。她习惯了每日的早课,这是她在道观中养成的习惯。采莲端着早饭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小姐,您不多休息一会儿吗?昨晚忙到很晚呢。”
谢知雪睁开眼,微微一笑:“休息什么呀,我得赶紧练功德,否则我这条小命还不知道能撑多久呢。”
采莲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小姐神情认真,也不再多言,只是把手中的早餐递到她面前。谢知雪接过来,眼睛却盯着花园中的一株桂花树。突然,她心中一动,起身朝着花园的另一侧走去。
“小姐,您去哪儿啊?”采莲连忙跟上。
“我要去拜访祖母,顺便看看她的气色如何。”谢知雪边走边说,目光坚定。她昨日已经为老夫人驱散了些许邪祟的气息,但这远远不够。谢知雪隐隐觉得,老夫人院中的邪祟未必是简单的冤魂所为,背后或许另有蹊跷。
走进老夫人的院子,谢知雪正打算上前行礼,却听到里面传来几声冷哼。抬眼望去,只见老夫人正端坐在主位,脸色凝重,谢宝珠和谢婉儿分别站在一旁。两人目光有些闪烁,似乎在等着什么好戏上演。
谢知雪心下一凛,意识到今天怕是要有一场难以避免的波折。她稳了稳心神,按照礼仪行了一礼:“祖母,知雪特来请安。”
老夫人眯着眼睛,声音冷冷道:“你倒是每日都勤于修行。只是,你那套神神叨叨的手段,还打算在府里继续用多久?”
谢知雪一愣,随即明白,这是对她救治许姑姑孙儿一事的质疑。她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解释,却被谢宝珠抢先一步开口。
“祖母,二妹妹是为人治病救人,心地善良。只是,许姑姑那孩子到底病得有些古怪,二妹妹也是无意中碰巧救了他,这其中是否真有灵术相助,倒未可知。”谢宝珠言辞看似温和,实际上暗含讽刺。
谢婉儿在一旁附和道:“就是啊,二姐姐自从回府,便经常说起那些玄学之事,若被外人知道,还不知要如何笑话我们国公府呢。”
谢知雪紧握着袖口,心中升起一股怒气,却也不得不承认,她在京城中施展玄学的确会被人诟病。可是,她从未想过要害人,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积攒功德,保住自己的性命。
“祖母,孙女救人全凭一片善心,若因此被怀疑,实在……”她还未说完,老夫人冷冷一挥手。
“住口!你这一套我早已听腻了。什么善心玄学,不过是些哄骗世人的小伎俩罢了。今日我将你叫来,是要问你一句,近日你可曾私下往许家送过符纸?”
谢知雪心里一紧,随即点头道:“是的,那符纸是孙女送的,用以安抚小公子的魂魄。”
老夫人冷笑一声,抬眼看向谢宝珠:“你听听,她倒是坦白得很。国公府的嫡小姐,竟在外宣扬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不知廉耻!知雪,你要记住,你姓谢,是国公府的小姐,不是山野道观里的野丫头!”
谢知雪心中一阵委屈,但她不敢顶撞,只能默默咬着唇。她明白,老夫人不喜欢她,不管她做什么,似乎总是错的。她的身份、她的能力,甚至她的善心,在这府中都变成了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