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夜晚的尸骸顶着自己的脸问出这个问题,瑞文自己也有些无奈。
主要是,自己不知道对祂来说,什么才是有效信息。
“瑞文。”
最终,他只简短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如果导演的一语双关真有自己想的那个意思,那对方可能会有反应。老实说,现在就算知道自己是什么他内心都不会有过大的波澜。
“瑞......文......”
夜晚的尸骸反复咀嚼着这个字眼,就像只学舌的鹦鹉,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如果不是对方率先发问,瑞文会怀疑它到底有没有意识和智力。
“你死了,是吗?”他压下了话语中的全部感情色彩,用拟人的句子询问道:
“谁杀的你?”
“你......是......谁”夜晚的尸骸用和自己完全相同的声音,学语般又重复了一遍:
“我......怎么......了......”
“你到底在说什么?”瑞文不解地追问。
“你......是......谁......不要......过来......”
夜色忽地蒸腾而起,在瑞文身侧织起泛白略为剥落的白粉墙壁,米黄色瓷砖地板,装着纱网的十字格窗户和简约的长方形亚麻色沙发。
“小雪,夜晚是怎么被杀死的呢?”
他看见“自己”身穿工作用的白衬衫,脚上套着黑袜和拖鞋,翘着二郎腿坐在电视机前,一旁的咖啡壶滋滋叫着,都快要冒烟了。
“开什么玩笑呢,哥,夜晚会死?你应该好好重温一下哥白尼学说,别把小学常识都还回去。”
瑞雪从房内开门出来,抱着一叠医用参考书,背后的衣服没掖好,露出一条白白的小鸭子尾巴,顺手按下微波炉开关,一屁股窝在了对面的小沙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