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轻车夫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拿钱羞辱,他嗫嚅了几下嘴巴,脸色闪过一抹怒意,神色间忽而挣扎,旋即眼神死死盯着地上的那十枚铜板,终于是没有发作。
只见他身子顿了顿,然后顺从地弯下了腰,将那些铜板从土里一个个捡起来,揣进怀里。
“一切都听老爷您的吩咐。”
年轻车夫朝着陈长帆拱了拱手,语气也变得恭谦起来。
十枚铜板,足够他四五天的拉车钱了。
傻子才跟钱过不去!
对于这车夫的前倨后恭,陈长帆也是不禁感叹金钱的力量,刚才这车夫态度有多嚣张,现在他讲话就有多谦卑。
他一时间甚至都有点不适应。
陈长帆示意那车夫自己装车,然后笑着给胡瓦匠递了小半块白面馍馍。
这古代社交是真的不方便啊,这要是搁现代社会,只要两包烟,今天的事就都能解决了。
那胡瓦匠明显就没吃饭,肚子饿得咕咕直叫,看见陈长帆递过来的白面馍馍,也是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可是他那布满老茧的手,却是根本不去接那块馍馍,“无功不受禄,这馍馍老汉我就不吃了,阁下当真要买我五车的土坯?”
听到自己的称呼从“穷鬼”变成了“老爷”,又从“后生”变成了“阁下”,陈长帆也不在意,他问对方:“我不仅要买土坯,我还想雇一个手艺好的瓦匠,不知道胡瓦匠您还干不干得动?”
一听到有这后生居然是要找瓦匠,胡瓦匠立刻就激动了起来,连声说:“当然干得动!老夫我不是吹啊,我这手艺……”
“好,那一天的工钱多少钱,你开个价。”
陆唯确实是看中了这胡瓦匠的手艺,可如果对方要价太狠,他也是不能接受的。
按照市场价来算,一个瓦匠一天都工钱差不多要8个铜板,算得上是比较可观的收入了。
毕竟这可是手艺活,一般人可干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