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夏和徐怀瑾目的达成,自然没有异议。宴过一半,徐怀瑾突然朝安南王举杯:“今大周与安南摒弃前嫌,关系更甚往昔,实乃两国之幸,此事合该浮三大白。”说着自斟自饮三杯,安南王强颜欢笑陪同。
徐怀瑾又道:“怀瑾久闻王上精通音律,于琴之一艺更是造诣深厚,不如请王上弹奏一曲,以为今日贺。”徐怀瑾话音落定,殿内所有人噤若寒蝉,像见鬼一样看着徐怀瑾。连半夏也诧异的扭过头来,让一国王上如乐伎般弹琴助兴,只能说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李阔嘿嘿笑了两声,骤然起身抓起一个酒壶就要往这边过来,被其他人拼命拖住。歇斯底里的怒吼道:“欺人太甚,你们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们吗?”
徐怀瑾却充耳不闻,笑意不减的看着安南王:“王上鼓琴为大周与安南贺,定能让大周满朝文武看到王上改过之心,王上以为如何?”
安南王久久沉默不语,徐怀瑾笑意敛去,语气颇为遗憾道:“如此看来大周与安南重修旧好实非王上所愿,也罢,大周从不强人所难,我等告辞。”说着起身便要离席。半夏眼神询问的看向徐怀瑾,这不是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徐怀瑾却回了记安心的眼神。
三名大臣眼看半夏和徐怀瑾就要离去,心急如焚却又无计可施。万般无奈之际咬着牙跪下,带着颤音祈求道:“请王奏乐。”
另外两名大臣见状齐齐跪下恳求:“请王奏乐。”
短短四个字,三人说的字字泣血,君辱臣死,他们又何尝愿意王上受辱,可安南真的要撑不住了。
安南王脖颈僵硬的转动,看向跪地祈求的三人,神色毫无波动。而后声音沙哑的说道:“拿琴来。”
半夏和徐怀瑾施施然的回到座位上,听着安南王麻木的琴声,徐怀瑾右手食指轻敲桌面应和节奏,仿佛寻常听曲一般。
感觉到半夏的目光,徐怀瑾转身含笑朝半夏举杯。半夏不明所以的回敬,不经意间看见对面满脸屈辱的李闳,半夏猝然一惊。扭头看向台上正在弹琴的安南王,半夏的心像是被什么击中了一般,漏了一拍。
半夏不禁看向徐怀瑾,他这是在帮她报当初宫宴上李闳逼她献艺之仇?李闳逼她跳舞,他就逼安南王弹琴?半夏心里酸胀不已,在这个普通人的尊严成为奢侈的年代,已经太久没人把她的脸面这么当回事了。
徐怀瑾像是发现半夏正盯着他,扭头报之一笑。
次日,半夏和徐怀瑾携安南使团并李闳坐上马车去往大周,值得一提的是荆荷华与清和公主也在队伍之中。
一路上行程紧张,一个月的路程硬是只用了半个月就赶到了京城。安南使团自然依旧下榻鸿胪寺的驿馆。
这边,李闳等人刚一入京,另一边皇宫里张成就带着依仗领着一队人马,往晋王府去了。
半夏和徐怀瑾回了久违的晋王府,两人一到清远堂,就看到等候已久的晋王、张成和常乐王。
一看到二人进来,不及他们行礼参拜,张成就忙丢下手中的茶盏,起身笑眯眯的对他们说道:“两位大功臣,快跪下领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