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又趴在他的胸口,听他的心跳声,嘴里嘟囔着,话是那么说,可是我不亲眼看,很不放心哎。
阎书笑了一下说,有什么不放心的,你本来就笨,还乱想,脑子更不行了。
陈又从他胸口离开,往被窝里一躺,生气了。
阎书揉揉眉心,关了灯躺在青年身边,下巴抵着他的肩膀,伸出一条手臂搭在他的腰上,从后面拥抱着。
卧室里陷入寂静中。
陈又蹬着腿,动来动去,最后还是翻过来,和阎书面对面睡觉,他现在习惯这么睡。
不止过了多久,黑暗中响起一道声音,我说过,我会与你同行。
半夜,阎书起来上厕所,他回卧室的时候,扫了眼chuáng头柜,上面放着两个木雕,分别是小阎书和小陈又。
小陈又的脖子上戴着一个粉色泰迪挂链,还镶着一颗钻石,亮亮的,像一颗小太阳。
阎书走过去,把小陈又拿到手里,摸摸他的头,真可爱。
夜凉,室内的温度很低,chuáng上的被子有一大半都掉在地板上,青年躺平,粉色睡衣卷起来一块,露出漂亮细瘦的腰身,熟睡中的他并不知道自己这幅摸样有多勾人。
阎书摇摇头,去把被子拉上去,盖在青年身上,他坐在chuáng头,借着朦胧的月光凝视着青年。
陈又无意识的挥动手臂,去摸旁边。
阎书见状,就立刻躺到那个位置,让青年安心。
清晨五点多,一个电话过来,阎书就起chuáng穿衣,他放轻手脚,还是把chuáng上的人惊醒了。
陈又打着哈欠,gān嘛去啊?有手术?
阎书简短说了,你接着睡。
陈又揉揉眼睛,恶狠狠地拆散上下眼皮这对你苦命鸳鸯,你不在,我睡不着。
阎书扣着皮带,过去在陈又的额头亲了亲,把chuáng尾的大泰迪熊拎着塞他怀里,抱着它,就是抱着我。
陈又,
完全不一样好么,泰迪熊那么软,还没有温度,没有八块腹肌,没有好看的人鱼线,腰窝,他也没有大大大大大阎书可以抓。
阎书往门外走,冰箱里有吃的,你要是不想吃,就自己煮个面条,我走了。
陈又看着男人的背影,觉得特高大特挺拔,阎主任,你回来。
阎书停住脚步,原路折返,抱住他的脑袋,唇贴上他的额头,哑声说,别招我,伤患在等着,我必须马上去医院。
陈又脑补一个人濒临死亡的样子,他什么黏糊糊的心思都没了,催促道,快去快去。
阎书在玄关换鞋时,听到卧室里的声音,路上开车慢点啊!
他的眼底浮现一抹暖意,好。
医生这一行真心没法说,压根就没有固定的休息时间,尤其是外科医生。
陈又唉声叹气,照例跟系统打招呼,对方还是不回应,继续死着,我跟你说啊,不管是人,还是机器,都要面对现实。
你躲着我是没有用的,你欠我几个解释,我不光记在心里,还记在本子上,我要是你,就快刀斩乱麻,不拖拖拉拉的,没意思,你说是不?
把事说开了,你答应我不再骗我,我就会原谅你,真的,你信我,我绝不是记仇的人。
嘀嘀咕咕了一堆,陈又该说的都说了,只能等系统重新站起来,接受漏dòng变黑dòng的悲剧。
过了一天,医院还没法回到正常的场面,住院的闹,看病的闹,昨天没来的病患和家属今天全来了,必须闹啊,还有媒体,也跟着起哄,医生护士们疲于应付,整个医院都弥漫着一种紧张压抑的气氛。
陈又跟周医生通过电话,知道阎书还在手术室,要过几个小时才能搞定,他就去超市买东西,想着过会儿去医院,结果刚把一包卫生纸丢推车里,背后就传来一个声音,医生。
那声音之后,是一串脚步声,停在陈又的旁边,他扭过脖子去看,见到来人,一下子就认出来了。
虽然陈又每天要看好多病人,各方面的问题都有,但是唯独对这个有印象,一是对方的脸比常人要白,像一块玉,二是对方说了一个故事。
是你啊。
男人的脸上出现意外的表qíng,医生还记得我?
陈又点头,我记得的。
男人笑起来,那真是我的荣幸。
陈又也礼貌的笑笑,他觉得这人的身上有一种气息,就像是常年不见阳光的角落里散发出的cháo湿味,裹挟着霉气。
你现在好了吧?
男人面带感激的说,已经好了,那次谢谢医生给我开的药,很管用。
陈又哦道,那就行,你平时多注意一下卫生,饮食方面也别太随意,不要吃辛辣的,生冷刺激的东西,心qíng要放好一些,开朗乐观了,对什么都好。
男人沉默半响,就像那次一样,对着陈又鞠躬,要是所有医生都能像你一样负责,那就好了。
陈又一不留神就被夸了,有点不好意思。
他负责么?没想过这个问题。
最早来这个世界的时候,陈又就想着抓紧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好好满足一下自己心里的小变态,后来看多了就没那么激动了,有一种看花不是花,看云不是云,看鸟不是鸟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