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淑容开了门,见女儿领着凌恪站在门前,因着刚才谈话的缘故,一下子就想到了歪处,脸现失措:
“哎呀,你们两个,这,这么快便——”
明霜赶紧拦下话头:“是钱家人跑了!让爹叫上人赶紧去追。”
越天骄这才知道是正事,匆匆便要出门,明霜小声道:“抓人的事交给我,爹只需带着人将声势闹大便好。”
越天骄放下心来,点头表示省得,这才往西厢去叫大哥和侄儿。
钱二狗一家跑路,走出几里地之后,就开始生是非。
钱二狗一会儿嫌包袱重了,一会儿嫌他爹娘跑得慢了,回头见松塔庄的方向一阵喧嚣,似是许多人拿着火把追了出来,吓得立刻钻进了路旁的玉米地里,抖成一团,越想越后怕。
他娘哭哭啼啼道:“咱这下子跑了,不成了逃奴了?万一给抓回去,那姓越的肯定要砍了咱……”
钱二狗使劲推了他娘一个倒仰:“别哭丧了!一会儿把他们都给引来了!”
他爹蹲在地里不动弹,像个木墩子。
钱二狗竖着耳朵听着玉米地外头的动静,结果听着听着,却听得路上另一边的树丛里,有轻微的“叮当”碰撞之声传出。
若是旁人,定摸不着头脑,但钱二狗一个吃喝嫖赌皆通的恶棍,一下子就听出,那是牛骨色子和骰盅碰撞的声音。
这荒山野地的,怎么会有这声音呢?
钱二狗一下子想到,定是周围几个村中的赌鬼,怕被里长或家人捉住,所以才会半夜三更躲在林子里耍钱。
他伸出舌头舔了一下干裂的嘴唇,明知不合时宜,却还是心里痒痒的生出了渴望。
要是此时坐在桌边,投色子压筹码的人是他,该有多好。
钱二狗侧耳再细听时,似乎隐隐还传来了赌徒兴奋的呼幺喝六之声,叫得他更加意动。
他也知现在不是凑热闹的时候,但越是暗自忍耐,越是心痒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