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张哈子这么一说,我顿时有一种被十面埋伏的感觉,看什么都觉得不对劲,仿佛那黑漆漆的草木里,一不小心就会钻出一个青面獠牙的阴人,把我心脏给挖出来吞掉一样。
还好有张哈子在我身边,否则的话,面对这场景,我一个人还真应付不来。可即便如此,这藏在暗处的画匠,也是一个麻烦,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就罩下一幅画来把我们给分开。
张哈子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于是对我讲,你手上哈有红线没?
我点头,从手腕上抽出一截红线,递给他,问他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他讲,凌家滴‘一线牵’你会不会?
我点点头,讲,知道一点,但不知道效果怎么样。
这‘一线牵’,全名叫做‘阴阳两界一线牵’,是当初张哈子在承受三差两错时,我和凌绛去医院看他,凌绛在走廊上用过的匠术。
当时我和凌绛遭遇了‘砌楼境界’,我被困在里面差一点出不来,凌绛担心我会再次和她分开,所以就用这一线牵把我们两个给紧紧地绑在一起。
既然对付砌楼境界可以,那对付这对景挂画,自然也应该是奏效的,可惜我却完全没想到这一点。看来还是经验不足,不懂得灵活变通。
我从张哈子手里收回那一节红线头子,然后取出一枚铜钱,让红线从铜钱中间穿过,再把这一截抽出来的红线头子绑在张哈子的左手腕上。
弄完这个之后,我心里踏实了不少,至少这样一来,即便我被卷进画卷里,张哈子也很容易把我给拉出来。而且,就算我们两个都被卷了进去,以张哈子的聪明才智,也肯定能很快把我从画里带出来。
有了这份保障之后,我和张哈子走的比之前都要快上不少。我们原以为在快要临近山脚的时候会出现一些问题,但万万没想到的是,一直走到山脚下,我们都没有遇到任何情况。
这出奇的顺利让我和张哈子都觉得有些不安,但到底是哪里不对劲,不管是我,还是张哈子,却都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坟山和通向村尾的那条路之间有一道沟,上山也好,下山也好,都要从这条沟跳过去。跳到路面,就算是真正下了山,然后沿着那条路,便能很快进到村子里面。
我看了一眼张哈子,见他没有意见之后,便同时跨步,跨过那条横在坟山和进村道路的浅沟。
但这一步刚刚跨出,还没落地,我眼前的场景就是一变,我都用不着细看,也知道我又回到了山顶。算上这次,这已经是我今天晚上第三次光顾这山顶了。
不过这一次跟前面两次不太一样,因为这次我不再是一个人,而是身边还跟着张哈子。
我刚要把现在的状况给张哈子大致说一遍,他就当先开口问我,哈挫挫,我们是不是又回到老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