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r\r
杨衍几乎是扑上去的,蹲在牢门后喊道:“明兄弟!你怎么进来的?”
“我打晕了守卫。”明不详望着牢门外,说得极是轻描淡写,杨衍却知道,虽然治安荒废,但这里毕竟是武当,自牢房门口走入至少有十余名守卫,两两照应,身上各自带着响哨,一旦遇敌,即刻吹哨,明不详到底怎么潜入,实在难以想象。
“他们刚换完班,还要很久才会发现我来这。”明不详从怀里取出一支铁针,在锁上撬了几下,“喀啦”一声,锁头应声而开。杨衍忙解开锁链,抢出牢外,他本以为报仇无望,这一生要困在牢中,此时挣脱牢笼,怎能不心神激荡?不由得紧握着明不详的手道:“兄弟,多谢!”说着,喉头竟有些哽咽。
明不详问:“你要离开武当吗?”
杨衍咬牙道:“当然!”
对于武当,他实无半分留恋,反倒恨自已白费四年时间。却听明不详问:“要去哪?”
杨衍道:“我……”他说了个“我”字,话却接不下去,过了会才道,“天下这么大,总能找个地方容身。”
杨衍推开牢门,跟在明不详身后,见两名守卫昏倒在地。他换上道士服,跟着明不详离开大牢,到了门口,又见门后躺着两名昏倒的侍卫,知道是明不详所为,更是佩服。
出了牢房,杨衍掩上门,问道:“明兄弟,我们从哪个门走?”
武当前后左右各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座大门,正门是朝北的玄武门,朱雀门通往后山,地势险峻,只有一条小径通往大路,还得经过一条十丈左右的短吊桥。至于武当领侠名状的一般守卫居所则分散在青龙白虎两处,他们多半也戍守在这两处入口。玄武门前临着大道,武当山居高临下,若有人从大道上侵犯,一目了然,守卫多了,侵扰了香客反倒不好。
起码对香火钱是不好的。
“朱雀门。”明不详回答。
确实,朱雀门地势险峻,易守难攻,驻守的守卫最少,且囚禁杨衍的牢房在迎宾厅附近,往朱雀门不用经过众多弟子居住的道居,只需穿过丹房、步天楼等地,深夜人稀,容易走避。但也有一处凶险,得要经过“别有福地”。那是武当高层寝居,里头的人物可不等闲,不是辈份尊荣,就是在武当中领有重要职事。大多武功高强,比寻常守卫难缠十倍。
不过武当有宵禁,戌时后不得随意走动。明不详说守卫刚换班,那是戌时尽,亥时初,这个时辰那些仙长们不是已就寝就是在炼丹,谁也没空理会他们。
杨衍在夜间目力不行,幸好路上都挂着灯笼,还能视物。明不详领头,两人遮遮掩掩,避开守卫前行,杨衍心头不踏实,明不详倒是走得从容,弯来绕去便能避开巡逻弟子,似是摸熟了一般,杨衍甚感佩服。
转过几个弯,明不详忽然停步。“怎么不走了?”杨衍低声问。明不详将他拉到一旁,两人贴在转角处,一队六人守卫经过,并未发现他们。
明不详抬头望去,杨衍久居武当,自然知道他看的是哪里。那是一座高塔,名叫“步天楼”,武当丹房众多,步天楼却不一般。他是掌门与三司殿专用的丹房。这处可是最紧要的命根子,每一刻钟便有两班守卫经过,里头还有六名弟子把守,两名守在门口,门后左右各一,还有两名守在大门对侧,一旦发现有人闯入,立即鸣哨为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