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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爷果然将太平阁安排透彻,连厢房后方也布置了人马,沈玉倾挡下迎面而来的一刀,左手握拳打在一人脸上,还没缓过气来,左右两方各有两人同时持刀劈来。沈玉倾一声长啸,身子急转,剑光七连,这是当初白大元在福居馆展示过的“七星夺命”。这本是用于单打独斗时连攻对手七处要害,沈玉倾剑随身转,七剑刺出,左四右三,才刚杀退四人,一回头,又有三柄长枪齐齐向他大腿刺来。
沈玉倾双手握定无为,提起真力猛然一扫,无为是乌金玄铁打造的利器,三柄长枪同时断折。断枪尚未落地,沈玉倾足尖挑起其中一个枪头反踢回去,正中一人肩膀。沈玉倾飞起连环腿,将余下两人踢翻。他顷刻间逼退七人,终于抢了一个缝隙钻出,施展轻功,疾奔而出。
武功再高也怕猛虎难敌猴群,轻功却不是人越多越快。沈玉倾几个起落,周围虽仍有追兵,已经追之不及。他奔出百丈左右,回头望去,只剩一人追得甚急,与他相距不到十丈,竟始终没被抛下。
沈玉倾一个急转入拐巷,停下脚步,倒转剑柄,等那人追上,当胸一敲。那人没料到他埋伏,闷哼一声,仰天摔倒,竟没昏去。沈玉倾补上一脚将他踢晕,又往他处奔去。
后厢把守的人少了许多,沈玉倾心想:“雅爷没把所有卫枢军带来。”
他发足急奔,一个闪身进入太平阁招待外宾的宾居,躲在暗处伏低身子。他必须厘清思绪,谋定后动。
“雅爷回来得急,不能周全,不可能让整个卫枢军都死心塌地跟着他反。”沈玉倾没有慌乱,虽然他确实有慌乱的理由。原本顺利的计划起了大变数,沈雅言突然发难,就算一时掌握住青城政权,不用几天父亲沈庸辞就会回来,他才是名正言顺的青城掌门。得位不正,天下共击之,如果引来其他家趁隙而入……
比起心乱,更多的是心疼。到底怎么了?从谢孤白跟他提起父亲勾结蛮族后,这个家就变了模样。每个人都是,如今连沈雅言也是……
小小和雅夫人往后要如何自处?无论结果怎样,这个家如何维系下去?
沈玉倾胸口滞闷,只想大喊出声,可现实不允许。
他必须夺回青城。为了青城,更为了这个家。
母亲与其他要员此刻多半失陷在太平阁里,谋反这件事自已正在做,他很清楚雅爷需要什么,远比雅爷更清楚。
雅爷依靠的是听命于他的青城卫枢军,但城外还有巴县巡兵,还有巡江船队。卫枢军有两千人,但巴县驻守的门派弟子有七千人,以及为了之后计划特地调来的巡江船队五千人。
沈雅言未必知道巡江船队来到,但他很快就会知道。巴县的驻军还不知道雅爷反叛的消息,沈雅言要趁夜布达自已是新任掌门吗?不,他要要员支持,而现在投诚的人只怕雅爷也不信任,他还需要时间说服这些人,就算安插自已人马替代,一天也不够。
最重要的,自已不能因此被动摇了地位跟信任。虽然自已今日表面上收服了这些大将要人,但他们对自已还有疑虑,这疑虑必须尽快消除,得在父亲回青城之前,否则容易生变。
一场政治豪赌的胜利往往不是因为胜利方布置周延,而是取决于另一方的愚蠢。
自已不能成为犯错的一方,必须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