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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难以裹腹的野草也足以让沈未辰“不饿”。腹中充实使她稍稍恢复些体力,她靠在山壁上打盹,任凭搜索的人找寻,伤口的疼痛让她始终半睡半醒,秋夜寒冷,风不大,她依序晾着衣物,将近天亮才重又着装。
华山的搜捕还在继续。浑沌的思绪稍稍清明,她想起方敬酒认得自已,华山弟子是来搜捕自已的。
衣服仍是潮湿,沾上了灰尘杂草,让她皮肤刺痒浑身难受,想找件干净衣服。但若打倒华山弟子,不等于告知华山自已就在山上?搜捕只会更紧。即便找间民居偷件衣服都需深思。
她还是无力,但总算不像昨夜那样疲累,伤口疼久了似乎也没那么疼了。她受过比这更重的伤也熬过来了,要是朱大夫在身边该多好,她想着。趁着天色未明,要尽快离开这里,她伸手攀住山壁,顾不得手指剧痛,踏在岩壁上借力攀升一丈有余,跃上山壁。
只管远离道路,有多远离多远,往山上走,有多高走多高。脚步虽然蹒跚,但她没有停下,远离道路在草丛与矮灌木间穿梭。
躲过两三天,华山弟子就会放弃,到时做什么都行。
她得赶紧找点吃的,吃草不能裹腹,而且肚子正隐隐作痛。打猎?她会打猎,马上张弓一箭中的,即便最快的猎鹰,只要她想也能射下。
不过她现在拉不动射月,不用试也知道,捕猎陷阱她也不会。树上有鸟,她能跃起抓下,这在平时不难,现在不仅有暴露的危险,也不见得能跳这么高。
她边走边找寻能吃的东西,什么都好,从东方渐明一路走到日正当午,途中遇着条山石缝中的涓流,双手捧着水喝,只觉清凉沁心,舒爽无比,精神为之一振。
可惜水里连个蝌蚪都没有。
山上就没半点吃的吗?她正这样想,忽见左侧有人经过,忙趴倒在地,藏身在草丛里。
是几名华山弟子正四处张望,沈未辰怕暴露行踪,不敢稍动,稍稍扭过头去,却见一双眼睛正瞪视着她。
藏身在草丛里的不只自已,还有这条粗如姆指,体色红褐,有几个黑环的蛇。它显然受到惊吓,正盯视着自已,蛇信一吐一吐,随时要弹射而出。
她与这条蛇只离着三尺远。
她若动手驱赶,华山弟子必然发现,若不驱赶,不知这蛇是否有毒。沈未辰轻轻挪动峨眉刺,想拨动那蛇,让它惊走,蛇被逗弄,发出嘶嘶叫声,反而更加恼怒,猛地一弹,闪电般扑向她。
沈未辰不敢动弹,危急间只能将峨眉刺对准扑来的蛇,凤凰尖头早已拔去,乌金锐利,恰恰从蛇口穿入。蛇挂在峨眉刺尖端不停扭动挣扎,发出嘶鸣,沈未辰看着难受,扭过头去。等华山弟子远离,那蛇还未断气,只是不断抽搐,沈未辰望着扭动的蛇躯,犹豫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蛇血的温热让她稍感温暖,她没法生火,怕引来华山弟子,眼一闭将整条蛇塞入口中。好腥,好臭,鳞片怎地这么刮嘴,蛇肉要怎么去鳞?沈未辰没想过,她在青城也不常吃蛇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