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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绿色海浪打到岸上,化成白色的碎泡。
“我一直以为海是蓝色的。”文若善远眺着,更远一点的地方是沙青色,但岸边却是翠绿色,这大概是跟深浅有关。他拎着鞋袜,踩在海沙感觉跟踩在烂泥相似,不过没有软泥那种陷足感,也比烂泥干净。
“你说之前在烟城看过海?”文若善回头问,“那儿的海也是绿色的?”
“深蓝,带着一点黑。”如同往常,谢孤白回答漫不经心,如同往常,但答的仔细,“我那时站在石崖上往下望,靠近礁石的地方海浪看起来更汹涌。”
“站在崖上?你没走下来?”
“泥沙钻进脚底很不舒服。”
“但你都来到海边了,不是应该踩踩海边的沙子?”文若善道,“脱鞋子就行了。”
“从沙砾的大小看来,应该跟绿洲附近差不多,或者介于泥泞跟雨后的沙漠之间。”
“但是那里一定没有盐的味道,还有海水拍打脚背的凉爽。”
“我曾经把脚埋进沙洲的池塘里,我觉得一样。盐的味道我在这里就能闻到。”
“你想说你以前也有童心?”文若善调侃,“你那时年纪一定很小,说不定都不到十岁。”
“我会揣摩,能猜出站在你那儿的感觉。”
“你能揣摩我的感觉?”
谢孤白点点头:“我猜你想出海,我建议不要。小船很晃,大船很招摇。”
谢孤白说得没错,就算把靴子拎在手上,细风仍将碎沙带进靴底硌脚,总有恼人的细碎沾上衣服,而且小船真的很晃,他趴在船沿把一天的食物还给大海。
他用手巾擦去嘴角秽物,他想离岸更远,直到看不到陆地,那更有寄蜉蝣于天地之感,他在长江有过这样的经历,但那时还能藉着上下游分清两岸方向,还知道自已身处何处。真正海天一色,茫然无措是种怎样的感觉?
“我们如果过了海一直走会怎样?”文若善问,即便聪明如谢孤白,他相信也没有肯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