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舞台上的灯光暗了下来,只留下一束聚光灯静静地打在舞台中央。
江玥站在聚光灯下,闭上双眼,调整着自己的呼吸,让自己的内心完全平静下来。
她穿着一身素白的长裙,无一点儿纹绣。发辫黑亮且长,仅用一根红色头绳系住,再无多余点缀。发间、颈间、衣间皆无配饰,更凸显那如羊脂玉般的肌肤。
她从青山绿水间走来,葱郁是山林的盛装,眼眸与秀发是森林的溪流,于绿荫缝隙中闪烁灵动。双唇是悬于枝头上的红樱桃,娇嫩欲滴、甜美清新,藏着最纯真的羞涩,亦有着最烂漫的少女心思。
而最动人的仍是她的目光,恰似林泉深处的幽潭,深处是墨黑色的,却又清澈地能映出人心。
片刻之后,音乐缓缓响起,江玥睁开了眼睛。
她轻启舞步,微微抬起双臂,那动作恰似微风中轻摇的嫩柳,带着几分羞涩与憧憬,那时少女豆蔻年华初长成的青涩。
那一年,她十六岁,和青梅竹马的少年郎定了亲。
旋转间,裙袂飞扬,恰似缤纷落英,洒满整个舞台。每一步的跳跃,都仿佛是春笋破土,带着蓬勃的生命力。
那一年,她十八岁,正是少女最好的模样,他们爱意正浓,即将成亲。
随着乐声渐低,她腰肢轻摆,却如断了线的风筝,飘摇不定,每一下都透着无尽的哀伤。旋转时,舞衣飘飞,恰似残雪在冷风中打转,凄美而寂寥。
同年,少年被皇上征兵攻打敌国,她在新婚之夜过后再也没见过她的夫君。
乐声再起,仰首之际,修长的脖颈在灯光下宛如天鹅,她目光悠远,仿佛在与北归的春雁对话,其中有对远方的向往,更有对未来的期待。
婚后第二年,少女独自站在屋外那棵梧桐树下默默远望,等待着少年郎的归来。
她等了一日又一日,一年又一年,从青丝等到白发,可她的少年郎却始终不见踪影。他们都说,他死了,可她不愿相信,轰走了所有劝她改嫁的亲人,一门心思等她的少年郎接她回家。
多年的时光匆匆而过曾经的那个少年,在岁月的磨砺和战火的洗礼下,已然成为一名战功赫赫的将军。
他骑在马背上,身姿挺拔而坚毅,手中的马鞭高高扬起,在空中甩出一声清脆的响鞭,催促着马匹加速前行。
此刻,他的心早已飞回到故乡,脑海中不断浮现出村口那棵梧桐树的模样,不知道它是否还像当年自己离开时那样,满枝翠绿,生机勃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