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今天的任务里所有人都不能受伤,呼吸面罩只能保护你的呼吸道,我们并不明确这种真菌是否会通过伤口感染。”
其实,安德现在完全不用再花时间给众人提醒了。打从他们走进这层起的那一刻,其他人都被震住了。
眼前的避难所,就像一座绿色的地狱,随便哪个有土的实验室里,从没见过的绿色植物都疯了一般地生长着,肆意地把它们的枝叶和藤蔓向各个方向伸展。
最可怕的景象发生在一间简陋的卧室里,床上满是白色的蘑菇,依稀勾勒出一个平躺的人形。每个人都能想象出当时的场景:一个皮肤开始变绿的人在床上停止了呼吸,他的身上和周围浸染了汗水的床单上都开始有真菌生长。
最终,这个人的尸体出于某种原因消失了,只离开了这条由白色蘑菇组成的,诸如罪案现场用胶带围成的白圈。
类似的景象还会在这一层的各处出现,无声无息间让这座钢铁的花圃越发恐怖。绿色的植物对人类来说意味着自然、生机和成长,但是在这里,这种颜色象征死亡。
现在安德开始理解那些去过原始丛林的科研人员了。在这种人迹罕至的地方,一个现代人、文明人对于大自然的理解完全是南辕北辙。这是人类无法征服、难以生存的地方。
他带着战战兢兢的众人转过转角,不远处是一片茂盛的半人高草丛。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示意众人停下,他隐约间感觉那个草丛里有什么东西在不断起伏。
“劳尔,前面那个草丛,试探着烧一下。”
他退到走廊一边,举起了手里的全美卡宾枪,给劳尔让开了路。劳尔举起火焰喷射器的喷枪,对准那片密密麻麻的草扣动了扳机。
一开始,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植物在猛烈燃烧,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突然间,一道尖厉的惨叫响了起来,紧接着一个佝偻的暗绿色人影猛地从草丛里窜出,在原地挣扎几下之后,四肢着地朝着劳尔和安德爬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