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应该就是案发时段了,但下一个却已经跳到了七点多?
谭北海点了点头,仍然盯着中年人不放。
曹焕将手机拿出来看了看时间,这会儿南珊那边应该已经开庭了,他急躁起来,疯狂地上上下下拨动鼠标滚轮。
怎么办,会不会赶不上?
曹焕刚说完,意识到谭北海绝对是那个比他更急的人,他在这儿散发什么负能量呢,便把后面的话吞了下去,把不满转移到了被盯得浑身不自在的中年人身上。
小兄弟们,看我也没用啊,肯定在的肯定在的,你们再看看嘛,有可能没按顺序排呢。
要我是谭北海,现在已经掀桌了。
曹焕的心情从高山跌到了谷底,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他默默计算着赶在判决前,他们还有多少时间可以使用。
这样吧,您不提供没关系,我们也不是没有其他资源,就先不在您这边叨扰了,到时候我们要是在其他地方看到什么,那就不由我们控制了。
中年人一听这话,霎时间脸变得铁青,忙不迭跑过来拦住了要起身的谭北海。谭北海就这样静静地看着中年人,见他只是嘴唇动了两下,却说不出一句话,便又要起身。
我说我说!是我撞的!我、我把那几段视频删了!
什么你撞的?
曹焕憋了不少时间,一出口语气不佳,吓得那中年人站不住了,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摸摸脸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
我、我那天休息,在家里横竖没事做,就一边看电视,一边喝蛋酒,喝了能有大半壶。下午的时候,我媳妇儿来了个电话,一定要我去接她,我能有什么办法,只好去了。你们得相信我,我真的已经是开得非常慢了,就不知道怎么回事,才开出去十几米,一下子撞到了一堆东西。我下车一看,好像是他们二期施工用的、像是电器之类的,你说,本来路边也不能堆东西的是吧,不能算我全责。但我怕被查出酒驾,慌慌张张把车开进小区停车场里藏好,打了个车去接我媳妇儿。后来我一想,不对啊,还是得开回原来停着的地方,这样才看起来我好像从来没挪过地方不是?我那一夜是辗转反侧,都没怎么睡,第二天赶忙把车拿去修了,这中间行车记录仪拍到的视频,我也都给删了。
你还记得大概的时间吗?
我当时吓得不行,哪儿还有闲心看时间啊,哎等等,我出门的时间我记得,是下午四点左右,我还发了个信息给我媳妇儿说我出发了。
再停回去的时间呢?
哎这我想想,对了,新闻联播,新闻联播刚开始。
谭北海和曹焕对看一眼,这是彻底被打回了原点。
走吧。
谭北海这次起身,中年人没再拦他,而是捂着头坐在沙发上低声抽泣。回程的车上谁也没讲话,曹焕看着车窗外飞掠而过的景色,脑子里一片空白,讲不明白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感觉,高考失利?战败的士兵?或许都不会有那个真正的受害者在即将得知判决结果时来得绝望。
谭北海的手机铃声再次打破了这一沉默,曹焕条件反射转头看了眼左侧中央扶手上震动得快掉地上的手机,屏幕显示是南珊打来的。意外的是,谭北海并没有想接听这通电话的意思,任凭铃声自动停止。曹焕想可能是庭审结束了,不过距离开庭都没过一个小时,好像有点过快了吧。没过一分钟,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坚持不懈地震动着,谭北海终于找了个路边停下,接通了电话。手机都还没到谭北海耳边,那头的南珊就急切地大声喊了出来,谭北海下意识停住了动作,重新将手机放回了扶手上。
谭科,出事了!
这一声在车厢里回荡着,特别清晰。谭北海干脆按了免提,揉了揉眉心道:
怎么了?
总跟赵祁在一起的那两个孩子,其中一个男孩,叫欧思阳的,郑盛那边律师在阐述的时候,不知道他是怎么溜进来的,跑到庭上大喊这事跟赵祁没关系,受害者是他。
曹焕之前就说过觉得赵祁三人组可能是在保护谁,他的感觉还挺准,只是没想到不是他们三人在保护哪个未知人物,而是这三人中的其中两个在保护另一个。没听见这边回答,南珊不确定地叫了几声:
谭科?
你继续说。
谭北海坐直了身子,脸倾向于手机。
因为案情发生重大变化,我们这边提出重新调查了,法院也表示同意暂停审理。
那孩子是一个人来的?
是的,本来应该通知他父母,但一直打不通电话,我就通知了学校,学校这边正赶过来,现在由我们几个带着他呢。
我现在赶过来,十分钟。
作者有话要说:
可能的疑问:
之前做过dna同一性认定,难道不能知道检材上那个dna是属于男的还是女的吗?
解释:
dna同一性认定通常是截取n个str位点,然后进行比对。确实存在这样的仪器,可同时比对多个str位点及一个性别位点,但第三方鉴定机构一般不购入此类设备,一个是价格高,一个是我国大陆地区禁止胎儿性别鉴定。文中设定公义是没有这样的仪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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