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贫,莫达拉我跟你说正事,曹焕失踪了。
莫达拉一改吊儿郎当的语气,一下子正经了起来。
怎么了,昨天后来他没回来?
不仅没回来,手机到现在也还是关机,而且他至今没有用任何途经联系过我们。
他不是和谭北海一起去的么,那边怎么说?
检察院那边我们还没问过。
行我知道了,你把他们去的地方地址、电话,反正所有相关资料现在马上发给我,先挂了啊。
没一会儿,秦诗那边就把所有信息发了过来,莫达拉先拨了谭北海的电话,也是关机,两个人一起无故失踪可能有很多种情况,他先想到了交通事故,根据他们的回程路线,莫达拉往多个地区分局去了电话,问是否在相关时段有交通事故发生,而半小时后汇总来的信息都是确认没有。在这期间,莫达拉查过来回这个县城的大巴公司,也只有曹焕和谭北海去程实名买票的信息,而没有回程的信息,初步确定他们可能在县城就遭遇了什么事情。
再假设村里的人并没有说实话,他们两个其实并没有出山的话,那要搜索的范围会更大。莫达拉查看了下这几天县城的天气预报,瞬间脸色苍白了起来,今晚山区会有大幅度降温并伴有冻雨,如果他们真的困在了山里,那这样的天气对搜救、以及他们两个的生命安全都是有极负面的影响的。
曹焕坐在山洞里,抱着单腿望着外面的天空整整一夜,也不好说是一夜,在他的感觉里似乎很快天就有点蒙蒙亮了,仿佛这里的时间与外界的时间是不一样的一般。等到太阳完全升起,天光大亮之时,曹焕才去摇了摇睡着的谭北海。谭北海一开始并没有醒来,曹焕有些慌,忙去探了探他的鼻息又把了把他的脉搏。呼吸均匀,脉搏没有微弱,曹焕一下瘫倒,人吓人真的要吓死人的。
谭北海受伤部位在脑部,又连轴转了那么久,不太起得来也是应该的,这么想着,曹焕决定让他多睡会儿,自己则是把地图摊在地上,研究起了有没有更好的捷径可走。说实话,这一路上曹焕心里是非常害怕的,真实的山里不像定向越野那样,主办方会设立标志物以及围栏来确保选手不会走岔,最少最少,给的地图一定是标准且规范的,但是现在他手里的这张并没有严格按照比例尺来画,走多少路都得靠人来估计,现在唯一能作为标志的,就是图上画的一条小河。在曹焕的规划里,按照他预想的路线再走30分钟左右应该是能到的,只要见到了河,就能证明他没走错路。曹焕偏头看看还在熟睡中的谭北海,他现在担心的事除了路线,就是谭北海的身体状况了,这不像他自己脚骨折有非常明确的症状及表现,谭北海到现在都没有非常明显的脑出血症状,任何病都怕这样暴风雪前的平静阶段。曹焕闭了闭眼睛,还是把谭北海给推醒了,为了能让谭北海尽早就医,早一秒走出这里都是好的。谭北海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努力眨眨眼睛,下意识想甩头,在他刚有要动作的预兆出现时,曹焕马上双手稳住了他的头部。
你现在不能甩头,尽量要保持头部平衡,起身也要慢慢起,不能一下子往下坐也不能一下子站起来。
好。
谭北海遵从曹焕说的话,抓着他的手任由他扶着自己慢慢起身。
你现在有什么感受?
都还好,就是头有点晕,像熬了一夜没睡好的那种感觉。
头部有没有哪里有热流流动的感觉?
谭北海仔细感觉了一下,表示没有。
曹焕到这也不敢真的松口气,便道:
今天你就扶着我走吧,别背我了。
谭北海笑了笑,道:
你那条腿完全不能使劲,也经不起你跳来跳去,再说了,你跳起来牵动了我,让我脑子里血乱流怎么办。
确实如谭北海所说,曹焕骨折的那条腿别说痛了,是已经痛麻木了,现在几乎是一点感觉也没,使劲?根本使不出半点来。人一条腿就占体重的20%,现在他俩谁都没这力气拖一件将近30斤重的东西走。曹焕只能认命,由谭北海背着。陈弥提供的那包鸵鸟肉只剩最后五小包,曹焕拆了两包和谭北海分了,剩下的一股脑全塞进了衣服口袋里,他把信号枪拿了出来放进谭北海的外衣口袋里,他俩一人手拿一根荧光棒,剩下的东西则和双肩背包一起留在了山洞里,力求更轻装上阵。
按照他们两个走走停停的速度,曹焕估计的30分钟似乎还短了些,他不仅没见到小河,更连水声都没听见,这让他紧张了起来,生怕走错了路,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紧闭着嘴,只顾观察周围,没说一句话。
你跟我说说话吧,这山里现在就我们两个人,怪无聊的。
谭北海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没有昨天那么清晰了,思维反应都要慢一点,但是他极力掩饰住,不让曹焕看出来,希望能通过和曹焕交流,从而抑制住不断下降的意识反应。
啊?啊、我、我、我想想。
你怎么了?是不是腿不对劲了?
不是不是,跟昨天一样没好也没坏,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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