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天刚微亮,希白就带着十几个人来到了尤苏寒的小院里。影儿见这架势赶忙跑出去皱眉小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娘子还没有醒呢。”影儿一边说着一边张眼看了看他们手里拿着的东西,忽然嘴角微张笑道,“这不是昨儿个我们娘子趴在这胡乱画的那些吗,这些花这么大了,突然挪过来还能活吗?”
希白得意笑道:“这不殿下让宫里的花奴过来了嘛,问题应是不大。”
“那你们小声点,我们娘子平日最讨厌睡觉时外面有声了。”影儿一边仔细嘱咐着一边跑去帮忙张罗着。
只是这栽花还好,声音没有那么大。但是打桩做秋千的时候声音还是把屋里正在睡熟的尤苏寒给吵醒了。她眉头微皱,转头看着空旷的房间,声音微哑的喊道:“影儿,什么声啊。”
见无人应答又稍微大声的喊了几声,这才跑过来一个小丫头回道:“影儿姐姐正在外面帮着干活呢,奴婢这就去叫她。”
尤苏寒缓了缓神慵懒的看了眼已经洒在屋内的阳光眯眼道:“你帮我洗漱一下吧,就不用再去叫她了。”
屋外零碎的嘈杂声越来越多,尤苏寒匆匆打扮过后就好奇的跑出去,想看看到底是在做什么东西这么兴师动众的。只见影儿灰头土脸的蹲在地上手扶着一个碗口大的长木,另一个人在上面的不停的敲打让其深入泥土。她徐步上前,走到石桌上拿起上面的纸稿看着。上面笔墨清丽,乍看恰似一副庭院风景画,笔笔细致入微,好不生动。上面的一花一草皆有生机,花团锦簇的秋千上还有一个身穿青绿色衣服的女子坐在上面。发随风动,眼睛微微眯成一线,张着嘴开心的笑着。
她忽然反应过来,这不就昨天她鬼画符的那个设计纸稿吗,我昨天就穿的青绿外衣,把我画的还挺好看。她抬眼在十几个施工下人里面扫了一眼,果不其然,希白亦在其中。她心下明白了什么,跑过去拉着希白笑盈盈的问道:“这可是殿下绘的?”
希白下巴微扬,骄傲的看着尤苏寒:“当然是我们殿下亲绘的了。殿下昨夜在书房画了许久呢。今日就派我来把尤娘子您这院子按着他画的翻新一下。还需大半日估计就好的差不多了,尤娘子您就进屋休息休息,外面脏乱不堪的别弄伤了您,我到时候就不好回去交差了。”希白说完又跑回去埋头干活了。
尤苏寒在院内走了两圈,忽然小跑回房间绑了个襻膊就出来了。影儿抬头看到面色惊诧,也不顾手上脏兮兮的直接跑去尤苏寒身旁拦着。
“小姐,你什么时候干过这些活啊,我们弄就行了,你就在屋里吃吃糕点喝喝茶不挺好的吗?”
“我得参与进去啊,帮忙你们弄些杂七杂八的活计,再不济我在那监工也是好的。毕竟是我想出来的,东西放哪里,怎么放我都有数是不是,你就去忙你的,不用管我。”说着尤苏寒拿着把铲锹蹲到墙根处,跟着花奴一起挖了起来。
夏篱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未时。她手帕微挡在鼻前,眼角轻皱。左儿在旁边搀扶着小步进入院内。她前脚刚进门后脚刘渡就跟了进来,院内奴才们看到他们来行礼后继续忙叨着手里的活。
二人站在台阶上望着已经成型的小院,差不多再一个时辰也就能好了。刘渡背手观摩着,忽然发现西南角上一女子正灰头土脸的在那边不知在捣鼓着什么。他伸头观望,心下嘀咕:“这看起来怎么有点像那丫头。”
旁边夏篱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不禁笑道:“你看那丫头的脸,灰头土脸的跟个小花猫似的。”说着就让左儿去叫尤苏寒过来。
尤苏寒大概是太专注了,并未发觉院子里来了人。左儿过去她才转头往后看了看,跟着她一起走了过去。她脚上的鞋早就被稀散的泥土包裹起来,她顺着台阶刮了刮鞋底。尴尬的抬头笑道:“殿下和姐姐怎么突然过来了,我这还没弄好,有些脏乱,殿下莫怪。”
夏篱眼神疑惑的笑道:“你说你跑去那边弄什么了,怎么把自己弄成这副模样。这希白也是,在这也不拦着,由着她胡闹。”说着瞪了旁边尬笑的希白一眼。希白也很无奈的澄清道:“夏娘子这就是错怪小的了,我们几个何曾没拦过,只是这尤娘子也是个有主意的,非说她准备做个纸稿上没有的东西。我们也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
刘渡面无表情的看着西南角落,看起来像是一个小屋之类的玩意。他低头淡淡的问道:“你突发奇想准备在那边造个什么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