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我并不是说的客套话,我那日摔马的确是意外,尤娘子切莫自责。”林亦书说着差丫泡了杯茶给尤苏寒端了过去。尤苏寒也没有客气,接下喝着。眼神时不时的盯着林亦书看了几眼。
“倒也不是自责,只是觉着多少跟我是有些关系的。我今日来这还有一事……”尤苏寒深知跟闺阁女子讨论别的男子确实有所不妥。但是她来这不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是什么状况,回去好跟大皇子回话,完成任务。再者就是,她有些好奇,这个林亦书对这段婚姻是一个什么样的态度。多少抱着些八卦之的心来这。
“何事,尤娘子但说无妨。”林亦书跟刚刚客气的状态明显是有些不同的,她满脸友善的对着尤苏寒浅笑。这倒让尤苏寒有些受宠若惊了。她一口喝掉了杯盏里剩余的茶水,看了眼林亦书身后的丫鬟,见林亦书示意无碍这才小声说道:“其实我今日过来,登门探望林姑娘是一桩事,另一桩事就是,大殿下让我过来看看林姑娘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或者什么短缺的。他一个男子过来府上多少有些不便,就让我先过来看看。若是林姑娘觉着苏寒说这些话有些唐突,那不回复也行,全当我今日没开口问过这话就是。”
林亦书听后脸上有些红晕,虽然平日舞刀弄枪的一股男儿做派,但是突然听道尤苏寒提到刘渊心跳突然变得比往常快了些。
“不唐突,尤娘子跟我讲话倒也不必小心翼翼。刚刚我听尤娘子的一番言论,实话讲来,我对尤娘子的能有那样的见解很是惊讶。倒不是觉得尤娘子的话有多离经叛道,而是有这样想法的女子少之又少,细细算来你还是第一个跟我说这样话的女子。亦书心下很是敬佩,早就在心里结交了尤娘子你这个只有三面之缘的好友了。”林亦书说话诚恳真切,尤苏寒坐在旁边摸着脑袋瓜憨笑道:“刚刚不过是我一派胡言,让林姑娘见笑了。”
“这可不是什么一派胡言的话,这可是我这几年听过最让人佩服的言论了。且不说尤娘子是个女子,就是那些偏偏少年郎也未必有这样的觉悟。只是亦书有句话要提醒娘子一番,日后在外人跟前切莫再随意说这些,恐被有心之人听去生些麻烦出来。”
“林姑娘的话苏寒记下了。”尤苏寒刚开始只是以为林亦书只是觉着自己说的这些话让她觉着稀奇才跟自己多说了些。现下听她好言劝诫这才明白林亦书是真的跟她所言一样,把自己当成了朋友。细细想来,这应该是她来到这里的除夏篱之外第一个同自己讲这些话的第一个女子。
“大皇子让你过来也是周全有心了,若是贸然上府恐被旁人说了闲话。麻烦尤娘子转告殿下,亦书一切都好,这腿再养些日子估摸也能下地走动了。”林亦书虽说的坦然,但言语之间多少还是有些羞涩。她微微低眉伸手摸了摸自己横在床边的那条腿感慨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亦书运气好,殿下那日还对我稍微有些紧张。若不然……”林亦书看了眼尤苏寒疑惑的眼神苦笑道,“今日我见娘子跟我说了些心窝的话,娘子不把我当外人,我也与娘子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尤苏寒听到这里小步上前恳切说道:“以后你也莫要娘子娘子的叫我,我叫你亦书,你唤我苏寒即可。我比你看上去也差不多大,既诚信交作朋友就不必如此客套。”她说着说着上前拉着林亦书的手暖心笑着。
“若不然像一些女子一样,甚至还未见过一面,就嫁娶人家。好的夫妻恩爱和睦,不必多言。不好的就跟我母亲一样,跟我父亲一年到头都说不上几句话,常年青灯相伴。”林亦书眼底流露出让人心疼的忧郁,这还是尤苏寒第一次见到林亦书有这样的表情。在今天之前,她一直以为林亦书是个大方端庄,虽会些功夫傍身,但也算是循规蹈矩的女子,今日看来。她这争强好胜的性子,应是有其父母的原因。
“你这么爱好舞刀弄枪,是不是想要让你父亲注意到你。”尤苏寒有些不忍的问出这句话。这大概是一个姑娘藏在心底很久的秘密。
“不怕你笑话,我小时候看哥哥每次获得父亲赞赏就会得到一个奖励。所以我努力练习这些刀剑,包括我的琴棋书画也都不敢落下。我每日从早到晚拼了命的想要做好这些。只是想哪天父亲也给我奖励的时候,我可以让他过去我母后那边坐坐,二人好好聊聊家常。只是,这一天从未来过。”林亦书说话的声音变得越来越小,她不曾想到,自己倾诉的对象竟然是一个刚见过三次的女子。她虽不曾嘴上言语,但心里那种相见恨晚的情绪更加变得浓烈。她从小到大,还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林大人和林夫人二人就只是感情不好吗?”
“从我记事以来,他们就一直是这样的状态。”林亦书忽然抬头一笑,“不说这些不开心的,我们聊些别的。”那些儿时的不好记忆就像阳光下隐藏的暗影,林亦书不愿多想,掩饰是她多年以来探索出来自我疗养的一种方式,笨拙且无可奈何。
“那我们来聊聊大殿下吧。”尤苏寒俏皮的拉着林亦书的手窃笑逗趣道:“你可知大殿下早就喜欢你了,只是他一直不知如何开口,皇后这才把你们往前推一把,成全了他。”
“你可莫要胡说,我跟大殿下统共就见过那么几次,哪里来的中意。”林亦书的脸变的更加绯红,刚刚还阴郁的神情一下被冲上脑门的羞涩冲的烟消云散。
“我骗你做甚,二殿下亲口告诉我的。”尤苏寒得意的看着林亦书,连她自己都未察觉,她提起刘渡时有多自然顺口。脸上的笑容也比刚刚多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