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北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吻惊得一顿,她微微睁大了眼睛,望着梁驷。但紧接着,酒精的作用让她失去了平衡,她突然胃里一阵翻腾,便猛地吐了出来,那呕吐物不偏不倚地落在了梁驷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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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如细丝般透过窗棂洒落在房内的地板上,苏北歌缓缓醒来,头痛欲裂,她揉了揉太阳穴,试图驱散昨夜醉酒的余波。
“北歌,喝点水吧。”
此时,恒升正坐在房间内,见她醒来,连忙上前递上了一杯水。苏北歌喝过水,干渴的喉咙瞬间得到滋润。
她定了定神,问道:“昨日葬礼还顺利吧?”
恒升淡淡地“嗯”了一声,脸上却没有一丝笑意。苏北歌察觉到他情绪不高,便以为他与自己一般,讨厌那些葬礼的氛围,便转而问起了昨夜的事。
“昨晚,我是怎么回来的?”
“梁驷送你回来的。”恒升的脸色微微一沉,声音也低沉了几分。
苏北歌猛地一惊,昨晚的醉意似乎又涌上心头,她努力回忆着昨晚的片段,却只感觉一片模糊。她抬头望向恒升,见他面色不佳,莫名有些愧疚。
“谢谢你昨日代我去送行,这件事我也只能交给你了。”
恒升看着北歌,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快,低声说道:“无妨,你没事就好。”
就在前夜,苏北歌找到了恒升,让他替自己去给穆门主祭拜,并给了他一个装满了沙棘种子的布袋,让恒升留守到葬礼结束,亲手在穆门主的墓边埋下这些种子。
沙棘,一种奇特的植物,花先于叶开放,雌雄异株,花期五月,果熟期十月,恰如穆夏与孟冬的生辰之月。穆门主曾向苏北歌提及,这是她们二人最钟爱的植物。当年两人周游时,时常会采摘沙棘果品尝,甚至用以酿酒。孟冬更是痴迷于沙棘的味道,穆夏还因此开发了许多与之相关的食谱。孟冬曾言,待他日重返昆嵛山,必将为她种下满山的沙棘树。
然而,昆嵛山巅的气候并不适宜沙棘生长,穆夏虽有心种植,却从未成功。
只有苏北歌才知道娘亲承诺的深意,古籍的上半卷里记载着:巫人之血能保万物生长。
于是,在将种子交给恒升之前,她特意将自己的几滴血滴在沙棘种子上。她想着,做人需得言而有信,既然当初娘亲已为穆夏许下承诺,那么终究还是得完成的。
苏北歌坐在床边,双手轻握着。此行来东风国的目的已达成,接下来她要继续前行了,但有些事情还是要再度确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