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个大傻缺还听得见我说话吗?”陈斯年略显焦急道,“死了也要吱个声啊!”
“去你的,等会儿搭理你。”于未黎这才回神,顺着以前的记忆在房檐处找到一把生锈的钥匙,许是没有多少人来过,于未黎把锁插进捯饬好久才将门锁打开,“我走到咱以前来青岛采风的小院了。”
“......是不是都是灰?你记得收拾收拾。”陈斯年大体明白于未黎此时正触景生情,自己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只得认真道,“替我跟付老先生问声好。”
陈斯年指的是挂在西厢房的付玉成遗像。
随着门“吱嘎——”的一响,记忆里的画面与现实的场景重叠,脑海中的小院建有欧式的砌墙,内部的装潢倒很有北京四合院的风格,恍惚间于未黎好像看见院里的柳树下,石桌旁,一个老人坐在摇椅上挥着薄扇,与周围的邻里三三两两地说闹。
听着门口处传来铁门碰墙的声响,老人转头,朝着门口处站得小孩儿招呼道:“你姐给你买桂花糕了,赶紧进屋洗手,热乎着赶紧吃。”
迎面吹来的冷风将于未黎的思绪重新拉回,彼时的院内摇椅尚在,柳树依旧,只是时长没人照料,整个房子冷冰冰的,显得毫无人气,许是感受到故人归来,柳枝微微顺着晚风起舞,星星点点下,树叶的沙沙声都仿佛在诉说无人看照的委屈。
“我回来了。”于未黎默默挂掉电话。
这个小院付盼只在经过青岛时清理过一次,院子很小很旧,很多东西不咋值钱,所以跟付玉成沾亲带故的人全都不太乐意来,于未黎也一直不愿面对师父故去的事实,此番若不是碰巧经过,他估计也是隔段时间跟夏希言待一小会儿就走。
困意随着晚风消散,转眼已是凌晨五点,接着清晨于未黎先是去参拜厢房里付玉成的遗像,随后便向生前一般在师父面前练习早已倒背如流的贯口,之后便借着天光打扫屋子,一时间于未黎以为自己回到从前,有点忘情地将手机丢在一边。
以至于夏希言的两通电话于未黎都没接到。
“喂,你到酒店了吗?”过去一个多小时,于未黎这才想起要告知付盼和夏希言自己今后的打算,听见对面夏希言也不知正焦急地说些什么,于未黎赶紧劝道,“我就在酒店附近,一会儿给你发个定位。”
“我刚到酒店信号不好,话说你怎么一声不哼地就走了啊?”夏希言似是跑出酒店,“我还以为你又出去买早点了。”
“没,我在打扫之后咱们直播拍短视频的小院儿。”于未黎欣然道,“你要不困就过来一趟,我们好好盘算后一起去吃早点补觉。”
“记得快点回来。”电话那边传来夏希言开启导航的声音,“等我二十分钟。”
等夏希言赶到的时候,于未黎已经差不多把地方都已经打扫完毕,整个院落整洁干净,清晨的微风拂过,夏希言倒有种风景宜人的错觉。
最后于未黎才带夏希言来到西厢房,在见到付老先生的遗像时,夏希言才逐渐被拉回现实,望着挂在墙上的黑白照片,摆在蜡灰旁边的落灰贡品,夏希言只是轻轻扫过桌面的灰,而后又十分虔诚地鞠躬一拜。
这些于未黎都看在眼里,也就是现在他才能露出难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