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雅达格手中确有一件名为裁决之眼的圣器,但圣堂审判长已经多年没有完完全全展露过它的形态,所以大部分人并不知道裁决之眼的真正作用。
厄马提拉如此张狂,会在这种时候欺骗他么?
西列托握剑的手青筋bào起:“厄马提拉确实不在至高帷幕之中。”
他没有说谎,暮擒烟目色微暗。
那么雅达格究竟去了哪?在这样的敏感时期,一个位高权重的人在什么qíng况下会不留任何讯息就消失无踪?
暮色昏沉,即使一片圣光笼罩,也让人萧瑟而压抑。
西列托恍惚之间联想到那些在传送阵附近消失不见的士兵,又立刻将心底这个可怕的念头压下去。如果敌人已经能够在悄无声息中将持有圣器的圣堂审判长俘获,那么整个雷瑞城,还有几个人能确保自己的安危?
厄马提拉对西列托说的话其实已经信了三分,因为这里属于祭徒的气息实在是太空dòng了,空dòng到像是用一堆虚浮的魔力堆砌而来,如此冰冷。
此刻地面突然传来一阵震颤。
周遭由祭徒魔力汇聚而成的光之壁垒陡然向内推进。刺骨的寒意浸透空气中,如同囚笼,抽gān了所有温度。
暮擒烟的魂域受到威胁本能开始扩张。圣徒意识到,这是一个陷阱。
雷瑞城中四个最关键的人现在被困在一处,那么外面会发生什么?
虚空法圣bào涨的魔力瞬间将西列托压制到无法动弹,无关意志,这是实力上绝对的差距。
“是你?”四周的空气被极速剥离,厄马提拉警醒,yù撕裂虚空跃出这方禁制,却发现脚下的土地早已被撰下古老的阵纹,此刻隐约浮现,将属于空间的力量完全冻结。
“如果这么说那法圣大人也有嫌疑,毕竟是你带着他们两个来找我”西列托在qiáng压之下喘息。
圣徒一直保持着缄默,魂域的力量充斥在四面光辉之壁间阻绝它们继续向中心聚拢。
“你们的圣堂审判长身上大概早就寄生了纵魂蛛的母体,自知有可能bào露,提前在这里布下陷阱,只等我们自投罗网。”
尽管厄马提拉自己也被算计在其中,但他就是想从jīng神上摧残这个看似不畏生死的圣殿军团长。
西列托的瞳孔收缩,巨剑上的雷光翻涌不定,隐隐bào乱。
这场口舌之争毫无意义,当魂域的光辉开始冲击这些所为的“光之壁垒”,一股熟悉的魔气褪去伪装,悄然涌现在空气之中。来自沉渊中jīng通阵法的魔物,暮擒烟再熟悉不过。
地上千万条逐渐明朗的复杂阵纹在魔气勾动下如同千万条黑蛇肆意游动,看似杂乱无章却没有任何破绽,一时半刻想要qiáng行从中抽身几无可能。
不论雅达格此时是否已经被纵魂蛛母体磨灭心神,起码现在,西列托通身的气息没有半分魔物的影子。
厄马提拉转而尝试用魔力撕裂四周逐渐暗化的壁垒,但失去虚空支持的法圣力量已经大打折扣,没有起任何作用。
魂域的光辉牢牢守在方寸之撩,这样的阵法能够困住他们,却远不足以杀死他们。当驱动阵法的力量源泉被消磨殆尽,便会不攻自破。但到那个时候,雷瑞城会变成什么样?
他们等不起。
西列托手中的巨剑刺入地面,电网雷光携带气劲将土层崩裂,阵纹却像是投影于脚下这片土地一般,趋于虚化,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天空阳光退去,没有一丝星芒的夜空逐渐笼罩在雷瑞城之上,如此浓稠,令人不安。
“就算全力消磨阵法中的力量,起码要四个小时才能脱身。”厄马提拉语气不善,bào躁中将魔力汇聚成一股气旋狠狠的冲撞上壁垒,却如同石沉大海没有激起分毫波澜,让他更加憋屈。
陷阱如此具有针对xing,除了要有对阵法本身的造诣,还需要十分熟悉他们几个人的力量。这不是曾远在沉渊中的魔物能够做到的,在他们身边或者说在失踪的人中,还藏着一个潜伏者。
就在僵持之中。
四道壁垒骤然开始剧烈波动,迷蒙的天空隐约透出一股瑰丽的色泽,在流淌、在闪烁,如同带刺的星芒要将整个禁制穿透。
阵纹疯狂流动不断变幻,企图将渗落的星光驱逐,但同时困住圣徒和法圣已经是它的极限,所有的力量,所有玄妙尽体现在对内环环相扣的封锁之中,一旦有外部力量的gān扰,很快便露出破绽。
数条极光锁链瞬息之间凝结,狠狠cha入阵纹露出破绽的关窍之地。
流转贯通的力量被阻绝,阵法滞塞。
厄马提拉与虚空被切断的联系隐隐恢复一线,他所有魔力灌注在这一线之间撕裂虚空的裂口,竭尽全力在被阵法扰乱下混乱不堪的空间乱流中将四人带离,跌落到阵法之外。
身后模糊隐现的至高营帐被雾气遮掩,消失不见。
“西列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