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眼下安阳可没心情理会皇帝的调侃,她也没坐,气鼓鼓走到御案前:“皇兄你怎么就逮着一个人做事啊?徐沐伤还没好,这满朝文武这么多,难道就找不到第二个人去平叛了?”
朝中自然不是只有徐沐一个人能率军平叛,但真正让皇帝信任的还真就只有她。毕竟信王谋逆一事其实牵扯甚广,如守卫京畿的骁骑营和兵马司都能双双叛乱,可想而知给皇帝带来了多大的心理阴影。如今朝中虽已清查了一遍,但信王已死,谁都不知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当然,皇帝当初既然答应了让徐沐手刃仇人,便已经考虑到了这些,算是有意放了那些涉事不深之人一马。只是经此一事,信王世子起兵这事,就不好随意让人掺和了。
不过比起这个理由,皇帝告诉安阳的却是另一番话了:“不是朕不顾念徐沐,朕这般安排,其实是为了徐沐好。”说完抬手阻止了安阳开口,又道:“皇妹你可还记得朕与你说过的,七年前徐沐北伐大胜,却因先帝偏心被迁怒一事?”
“自然记得。”安阳皱眉回答。
她当然记得,她不仅记得还亲身经历了,现在回想起来都恨得牙痒痒。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徐沐仇也报了,皇兄与她说这个做什么?
看出了安阳未出口的疑问,皇帝便解释道:“如今信王已死,但当年的事朕也不能没个交代。当年北伐徐沐居功至伟,结果却没得到应有的奖赏。如今时过境迁,朕不好再翻先帝时的旧事,但曾经该她的奖赏总还得补上的。”他严肃说完又冲安阳眨眨眼:“怎么也不能亏了自家人不是?”
安阳听到那句自家人,心里便不自觉有点甜,但她面上却还保持着严肃:“那皇兄的意思,此次派徐沐平叛,是白送她功劳?”
皇帝不怎么在意的样子,眉眼间都带着轻蔑:“差不多吧,信王都没了,世子又顶什么用?”
其实这些年信王也豢养了一些私兵,只不过他的封地不够富庶,豢养的私兵数量便不是很多。再加上这次京中谋逆,他又带了一批人来,还留在封地的人马真不算多。如果谋逆不是诛九族的大罪,估计信王世子也不敢起兵,现在说是狗急跳墙也不为过。
安阳看过皇帝随手递来的军报,又问过皇帝详情,确定这一趟平叛确实没什么危险,这才将心放回了肚子里。但也不见她多高兴,还嘀咕了一句:“徐沐可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皇帝听妹妹这么说,顿时没好气,只不过不等他再说些什么,安阳便又风风火火的告辞离开了。他顿觉讨了个没趣,瞪着安阳的背影颇有些愤愤不平:“徐沐徐沐,那可是你的驸马,朕给她加官进爵还不是给你面子,真是一点都不明白朕的苦心。”
安阳才不管她皇兄什么苦心呢,从宣政殿出来之后,便又风风火火出宫去了。
最近安阳往她那还在改建的公主府跑得勤快,车夫对去将军府的路都熟了。马车辚辚碾过青石板铺就的街道,没多会儿功夫便赶到了地方。
安阳一路风风火火,来得算是很快了,然而徐沐比她速度更快。等安阳赶到将军府的时候,竟然发现将军府里忙成一片,已经在为徐沐收拾行装了。
知道内情的安阳原本并不急切,也没有军情如火的自觉,见到这般场景才惊了一下。她急忙入府寻到了徐沐,结果一见面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徐沐见到她就先一步愧疚道:“小六,我又要出征了,是去定州平叛。不过你放心,我很快就回来的……”
说好要陪着安阳,这么快便食言了,徐沐确实愧疚。事实上在大仇得报之后,她就想辞官,也确实没有再领兵打仗的想法。但如今是信王世子起兵,皇帝还是安阳的兄长,更有她与安阳的婚事在中间,牵牵扯扯她也难以脱身。
安阳见她如此,都不知该生气还是该心疼,她拉着徐沐回了卧房,第一句话却是:“让我看看你的伤口,没长好就不许出征,到时候我去与皇兄说。”
徐沐闻言有一点点感动,但也并不打算让安阳为自己忤逆皇帝。只是还没等她开口,安阳便不客气的一把扯开了她的腰带,似乎也没打算给她开口的机会。
第104章 离京
安阳亲自检查了徐沐的伤口,恢复得确实不错,已经结痂在长新肉了。这种情况伤口只要不遭受重击,轻易已经不会再裂开,总归是让安阳稍稍放心些了。
被检查伤口的徐沐却很不自在,不仅仅是安阳猝不及防扒了她衣裳的缘故,更因为对方检查她伤口时还上了手——玉白的指尖微带凉意,在她伤口的结痂上轻轻滑过,偶尔轻按带来的些微疼痛,远比不上触碰带来的痒意,能让人心都跟着痒起来。
徐沐深吸口气,总觉得安阳这样的举动有些逾越了,可仔细想想又不好说些什么。毕竟两人的关系说句生死之交都是轻的,小六为救她也不止死过一回,这点小事着实没什么好计较的。
偷偷拢了拢衣襟,徐沐心乱如麻,略显不自在的别过了脸。
安阳自然看出了徐沐的羞赧,可对方越是如此,她才越是不收敛——眼前这人就跟她名字似得,根本就是块木头,她要不做些什么,真是等到天荒地老都不一定能等到对方开窍!
有着这样的理由说服自己,安阳也变得肆无忌惮起来。比如说这次直接动手扒对方衣裳的事,这自然是于礼不合的,但徐沐顾念太多选择了纵容,她就能踩着这份纵容得寸进尺。于是在看到对方纤瘦有力的腰肢时,她一时手痒就直接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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