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蕾西躺在沙发上合上眼睛稍微休息了一会,过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将左手伸进刚才放玉簪的包里摸索了一会,掌心触碰到传送石微凉的石壁,顺着往下移了几厘米,食指与中指交叠以一种下围棋手势将传送石从包里捻了出来。
在灯光下特蕾西仔细看了看上面雕刻的阵法,便不甚在意的随手一抛,石子腾空一段距离后因为重力不可避免的向下坠落,又在中途被特蕾西握在掌心碾碎,细细的粉末从手掌间隙里飘落,落到地上形成了一个小型的阵法,一瞬白光后,原本应该躺着人的沙发此时空无一人,连同古琴和包也一同消失,只剩下浴室里冒着的热气证明有人来过。
再睁眼人已经到了昆仑墟,真正踏上石阶穿过雄伟的天门看到开明兽的大脑袋特蕾西才有了回家的实感,开明兽睁开眼睛看了来人一眼确认不是外人又开始趴在石壁上打盹,特蕾西到的是第三道天门,距离她自己的住处最近。
拾阶而上,也需要好长的一段距离才能到自己的住处,特蕾西不免羡慕师兄师姐们可以踏空而行,更希望现在可以出现一个自己认识的师姐或师兄捎一段路,心里是这样想脚下的步子却是不停的,毕竟现在也算是考核月,很多师兄师姐不在昆仑墟,外出试炼去了。
一直爬到月亮升上树梢,特蕾西才刚到自己的住处,木质的二层小房孤零零的立在悬崖之上,屋后与主峰夹着一道深不见底的深渊,屋前一大片竹林与一条石板铺成的小路,风一吹如泉落激石般煞是好听,单看外面的话完全符合外界对于修士住处的一切幻想,打开门又是另一番风景,黑白灰的现代风格与外景简直分割成了两个世界。
打开门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外面繁星闪烁,惨白的月光穿过云层照进屋内,漂浮的尘埃在此刻无处遁形,拿起一旁的扫帚,特蕾西认命的开始打扫卫生,一直忙到后半夜才终于可以洗澡上床睡觉。
特蕾西将玉簪取下放到梳妆台上,黑发如同瀑布一般落了下来,镜中人年岁尚小,眉心一抹如血痕般的印记在巴掌大的脸上尤为明显,柔和的面庞很好的中和了更为锋利深邃的眉眼,揉了揉眉心的印记,特蕾西起身放任自己倒进柔软的大床上,将思绪清空只留今晚的清风与蝉鸣。
一夜无梦,第二天特蕾西是被一位不认识的师兄叫醒的,一般来说试炼刚结束会有几天休息时间,宗门不会强迫弟子去试炼或者修行,撑着疲惫的身体,特蕾西揉了揉眼睛,懒懒的回了句,“知道了师兄,等我洗漱一下。”
勉强打起了精神,特蕾西穿好衣服,起身去洗手间洗漱,清澈的泉水打在脸上泛起阵阵凉意,总算是让特蕾西清醒了不少,整理好仪容,特蕾西提起放在床边的古琴背在身后,脸上扬起笑意,打开门跟门口等待的师兄打招呼,“早啊,师兄,麻烦久等啦。”
留着小辫子的师兄没说什么,点了点头,将手往前伸了一点示意特蕾西拉着他的衣袖就行。
没有丝毫犹豫,特蕾西拉住了师兄的衣袖,一瞬间周围事物像是被突然拉伸了一般急速向后退去,不过弹指转瞬,人已经到了主峰大殿上,那位小辫子师兄像是完成任务一般,草草行了个礼就又消失不见了。
特蕾西抬头望去,千年红木筑成的大殿内摆放着不少莲台。正中的铜鼎炉火烧的正旺传出阵阵清香,高墙琉璃瓦制成的穹顶气势恢宏,顶上雕刻了太极阴阳八卦,一旁的承重柱上盘旋的龙腾更是栩栩如生,上位依次供奉着三清六御。
抬眼望去,主位正坐着一位留着白色胡须穿着道袍的老人,看着慈眉善目,此时正一脸严肃的看着特蕾西,此人正是特蕾西的师傅——尚清老祖。
饶是特蕾西将自己一个月干过的事都想了个遍,也没有想出自己是犯了什么事才会被一回来就叫进正殿,眼看着这是要被训话的节奏,特蕾西规规矩矩的给老祖行了个大礼。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
宽阔的大殿回荡着女孩稚嫩的声音,“不知师傅叫我来,所为何事。”
紫清老祖叹了口气,“起来吧,你自幼体弱多病,在你七岁那年你母亲请的算命先生更是断言你活不过九岁,只有送来道观修行才有一线生机,所以你母亲才在五年前借助家族祖上荫蔽将你送到我这里来,原是想等你成功渡过了危险期就将你接回祖宅,谁曾想天有不测风云,就在前几天她们因为车祸去世了,你父亲那边的希望你可以回去继承家业。”
尽管知道自己的家世可能不一般,但也没想到现在竟直接快进到变成霸总回归继承家业这一份上,特蕾西不由有些楞住了,过了好一会才像是刚找回自己声音一般,“回去……回哪?我在昆仑墟五年早已把这里当成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