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太太一直认为,盛家后院不宁的祸根是林噙霜,但王若弗作为大娘子也难辞其咎。
盛紘与王若弗刚成婚时,也想过夫妻美满,对妻子十分尊重,任由她发落了两个自小服侍的通房。
但这样温和的态度,给了王若弗错误暗示,她仗着家世颐指气使,过分掺和其他事情,让盛紘想起少年时处处瞧人脸色的痛苦回忆。
出于报复心理也好,出于补偿心理也罢,他最终接受了林噙霜的勾引,在妻妾之间玩起了平衡术。
他有情感需求,明知会得罪王家,依旧偏宠林小娘;但他更看重利益,林小娘一旦过线,他也会出面敲打,保证大娘子在后院的体面。
但随着墨兰得势,原本的平衡渐渐失控:忍了二十多年的林噙霜,越来越不耐烦伏低做小;被妾室打压多年的大娘子,也越来越想和林噙霜算总账。
墨兰卖了天大人情,苦心筹划的“妻妾和解”,因为康姨妈和袁姐夫这两桩事,变得越来越难以维系;如兰对墨兰的感激,也变得越来越淡。
一切似乎都回到了出嫁之前,只不过现在墨兰手上的资源和筹码,远不是当初能比的!
自从曹表妹冒出来后,老太太对贺家的热情明显下降了,明兰明白祖母的意思,假如贺弘文坚持纳妾,那两家定亲之事自然不必再谈。
过了春节后,梁夫人全面接管了墨居轩,除了墨兰指定的几个心腹,其他人没有梁夫人的吩咐,都不得再去看望墨兰,以免惊了胎。
大嫂对此颇不以为然,酸溜溜地道:还是六弟妹有儿媳命,身子比旁人金贵,咱们都是生产过的,也没见旁人被惊着胎!
二嫂却不生气,反倒笑着宽慰:母亲如此安排,自有她的道理,将来便有天大的事,也与咱们毫无干系,嫂子何必吃醋呢?
如今梁家能袭爵的是二房,最得意的是六房,大房虽然依旧强势,却早不是当初的鹤立鸡群,不然二房也不会将话说的这么明显。
梁夫人倒是每日几趟的来看墨兰,嘴里念叨得最多的便是盼孙。
但墨兰却不肯多说话,只一味低着头看茶盅子,自然知道这话墨兰是不爱听的,便没有继续往下说。
只是转头又跟身边的陪房齐嬷嬷念叨:到底是年轻,小性子都还没磨尽。
临盆之期越来越近,每次腹部突然酸痛,都会让墨兰陷入一阵恐慌。
这天接连几阵酸痛袭来,墨兰深觉不妙,脸上痛楚神色越来越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