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外面鞭炮声此起彼伏,多是老人带着孩子出来,想在新的一年讨个喜气儿。
爆竹声过后,碎红遍地,灿若云锦。
奚黎从宾馆的床上坐起来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低头看了眼手机,才刚八点。
头疼得厉害,她蹙着眉头,用手指按压着太阳穴,试图缓解一些不适。
事情还要从昨天,变故陡然出现的除夕夜说起。
……
一串串大红灯笼高高地挂在树上,漂亮的灯饰装点着店铺和街道,到处张灯结彩,洋溢着浓浓的年味儿。
厨房里飘散着浓郁的肉香,混合着姜葱的清新和料酒的醇香。
奚黎看着桌上丰盛的年夜饭食指大动,今天一家人在厨房里忙活的场景让她感到久违的热闹。
电视里新闻联播正放着春晚正式开始前后台的采访,在演员们紧张又夹杂着兴奋地声音中,她筷子不停地动着。
清蒸鱼肴,鱼肉嫩滑,蒸得刚刚熟透,各式各样的炖汤,汤汁澄澈,鲜美浓郁。
奚黎满足地眯起眼睛,烧的金黄的红烧肉肥而不腻,入口酥软即化,她迫不及待夹起第二块。
然而,当她抬头时,却恍然看见母亲脸上的笑意不知何时褪去,眼神中饱含歉意地看着她。
对视的一刹那,她宛如忽然清醒一般,终于将自己从微妙的,虚幻的,其乐融融的氛围中抽离出来,
——一切尘埃落定。
父亲放下筷子,用纸巾擦了擦手,从兜里拿出了早已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
他们选择在一年的最后一天给过去一个收尾,开始崭新的生活。
荒谬且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