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时候就是一个不受宠的庶子,谁会注意到你呢,要怪只能怪我记忆太好,任何人只要见过一面就永远不会忘记。
谢垣安静地听着,等到对方说完了,他动了动嘴,声音轻的几乎就要随风消散: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呢?
没有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熊天翔一时愕然不已。
你现在知道了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你不感谢我将真相告诉你,居然还怪我说出真相?
谢垣神色漠然,无所谓地道:你也说了,我是不受宠的儿子,如果不是谢家快要绝后了,我那死去的父亲怎么会愿意救我一命?
嘴角的笑意逐渐泛冷,谢垣继续开口:我只知道,师傅虽然没有生我,但对我比我亲生父亲还要好,如果没有他,也就没有现在的我。
谢大哥怎么会有你这么láng心狗肺的儿子!
熊天翔气的浑身颤抖,谢垣不过云淡风轻一笑:你既然想知道的话,那你就去阎王爷那儿问我死去的爹吧。
说罢,谢垣手起刀落,咔嚓一声将熊天翔的头颅砍了下来。
滚烫的鲜血溅到了他的脸上,少年容色白皙莹润,那些殷红的血迹将他身上的yīn冷残酷的气质突显的淋漓尽致。抬手将脸上的血迹擦去,谢垣俯身去勾那颗头颅,身后响起了稀稀落落的掌声。
谢垣垂下眼,直起了身,转身朝身后看去。
不远处,男人跟白清并排站在一起,掌声就是从他的手里发出来的。
陈恒眼里闪过欣赏的神色,将手放下,迈开步子走到了谢垣的面前,他伸手将少年脸上残余的血迹抹去,微笑给予了肯定:你做的很好。
他听到了谢垣跟熊天翔之间的对话,没有想到谢垣居然会在知道自己是他的杀父仇人的qíng况下,依然眼也不眨地将他父亲的至jiāo好友手刃于刀下。
师傅你怎么亲自过来了?
当目光移到了陈恒身边的白清时,他顿了顿,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了男人身后的教内弟子身上。
为了铲糙除根,为师决定血洗天虎帮。
陈恒将自己的来意道了出来,末了,他微笑着看向少年,你不会介意吧?
谢垣恭敬地低下了头,坚定地道:从现在起弟子与青玄宗无任何瓜葛,弟子只听师傅的命令。
真不愧是我的好徒儿。
陈恒微微笑着,那就由你带领他们清理天虎帮的余孽吧,记住,不留一个活口。
是,师傅。谢垣领命,带着一众弟子踏入了天虎帮内。
凄惨的叫声此起彼伏,白清看的脸色微微发白。
陈恒见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不喜欢看这些血腥的场面就不要勉qiáng自己。
听到这话,白清咬了咬下唇,伸手将男人的手拿下,低声解释道: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场面,有点不习惯。似乎怕让男人失望,他又急急地开口道:以后就会习惯的。
陈恒嗯了一声,摸了摸白清的脑袋,将视线投到了不远处的谢垣身上。
如果说白清是养在温室的花朵的话,那谢垣就是长在悬崖的杂糙,不过十五岁的年纪,陈恒已经能在谢垣的眼里看到凛冽的风霜。
假以时日,江湖上肯定会有谢垣的一席之位,陈恒心想,不管谢垣是不是真的对他衷心,自己都不能对他掉以轻心。
那场杀戮从午后持续到了傍晚。
等到确定没有留下一个活口后,陈恒让人一把火将天虎帮付之一炬,而他自己则提着前掌门熊天霸的头颅去见了殷若羽。
那时殷若羽已经恢复了自己原本的身高,看到熊天霸的首级,他脸上无悲无喜,只道:gān嘛把这老贼的脑袋提回来,怪吓人的。
陈恒:怕你赖账。说罢,他随手将那颗头颅毁去。
殷若羽搂着小二笑眯了眼:我又不是嫌命活得太长了。
他将藏宝图jiāo给了陈恒,在陈恒不信任的目光下,坦然道:你放心,我跟我夫人打算好好经营这家客栈,绝对不会跑路的。
陈恒派人看住他们,自己则带人按照藏宝图上标的位置寻到了宝藏的地点。殷若羽没有骗他,那里确实藏着一座金矿,保守估计里面累计的财富十辈子都花不完。因为带去的人手太少,搬不完,陈恒便飞鸽传书给了荣青,让他多拍些人手过来搬金子。
这一通折腾下来,众人回到血冥宫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了。
陈恒觉得这第三个世界实在是太顺利了。
武功、财富、权势都是天下第一,祁唯又在他的手心任他拿捏,唯一的变数就是身上中的媚骨,不过他最近研究媚骨的解药有了一些眉目。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再过三年,解药就能提炼而成了。
到时候去除这唯一的变数,祁唯想要翻天也没用,他只需要安安心心地当他的魔教教主,一统江湖,然后到三十五岁的时候找个没尝试过的方式自杀就好。
想法能换一种死法,陈恒心里还挺期待的。
与正意气风发的陈恒相比,谢垣无疑安静内敛的多,此刻他静坐在了木椅上,回想着白天血腥残bào的场面,他的手指忍不住开始细微地颤抖着。
他从来没有杀过这么多人,长百上千的尸体堆在了他的脚下,那些鲜血仿佛蜿蜒的河流染红了他脚下的布靴。
谢垣忍不住自嘲一笑,不知道今晚会不会做恶梦呢?
如果这世上真有冤魂索命,都来找他好了,反正他也活不长,活多活少对他来说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