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德州这两年的高速发展,尤其是鲁豫冀工业制造协从框架正式确立起来后,运河码头附近便悄然出现了一些外形颇为低调,但里面却别有洞天的老建筑,很是动摇了一下地直礼堂附近某栋建筑物的地位。
对于这种事,杨默谈不上什么反感不反感,毕竟私人会所这种东西本来就是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后必然会出现的产物,运河码头这边开始出现新的私人会所,最起码说明,德州这边的经济虹吸力和集散效应已经开始被广泛承认了。
只不过,必须要承认的是,在当下这个阶段,搞会所这种事还得那些侨商和香江人来,受西风东渐的影响,大陆这边起始阶段的会所,装修风格总有一种浓浓的KTV廉价感,这让杨默总有些错付良人的不忍直视——在他看来,将这些老建筑按照原本的风格好好修缮一下,然后恢复一下原本的摆放和物件,比这些不伦不类的玩意强一万倍。
但没办法,谁让华夏此时已经进入了最不自信的三十年呢?
………………
“哟,杨总,您来了啊……久仰大名,久仰大名,今个儿总算见到真人了!”
杨默刚走进包间,一个三十岁出头,穿着棕色皮衣的男人便站了起来,然后热情地迎了上来,主动伸出了双手。
这个男人给人的感觉有些奇怪。
热情是热情了,但节奏和动作总给人一种漫不经心的敷衍和随意,声音也有些懒洋洋的,与话语中的恭维,形成了某种古怪的反差。
杨默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瞅了瞅对方伸过来的那只手,眼底闪过一丝古怪。
对方的身份和家庭背景,赵永德已经在来之前就告诉过自己了,属于略逊于《人义》中的赵瑞龙,但同样是最顶尖的公子哥儿之一。
按正常理解,像这样的家庭背景,神情中对自己轻慢些也很正常——毕竟自己只是个处级干部,像自己这等级别的人,在帝都没有一万也有八千的,实在是不值得当回事。
但刚才也说了,那是按“正常理解”,实际的情况往往却并非如此。
帝都是帝都,地方是地方,两边的情况差了十万八千里。
在帝都,别说一个处级干部了,就算再高个两三级,那也不能说明什么情况——在那种地方,每个人的职权都被严格地锁在一个个小格子里,在自己职权范围内的那一寸三分地,你可以成为实打实的大BOSS,连地方大员说不定都需要低头的那种;但出了那一寸三分地,你跟一个普通的市民却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所以,那边之所以那么盛行攀亲攀故文化,说白了还是环境造成的,每个人的职权都被锁在巴掌大一块的框框条条里,如果你不通过交情和人脉,想要做成点什么事,简直比登天还难。
但地方上却是两码事了。
如果说帝都那边是把一份事权拆成了零碎,一个坑里硬生生塞进去十个萝卜的话;那么地方上最起码也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甚至一个萝卜好几个坑,而且框框架架远没有来的那么严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