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裳不整、未着鞋履被人从太医院一路押送到刑狱之中,对任何一个女子来说都是难以忍受的奇耻大辱,更遑论被架上刑台,犹如罪奴般接受审讯。
眼看那两名凶神恶煞的宫女步步逼近,浮瑶呼吸一窒,毛骨悚然,冷汗几乎浸透身上的寝衣。
“你……你们不能这么做!”她的声音不易察觉地颤抖起来,额角生出一层薄薄的细汗,一时顾不上一地污秽血腥,双手撑在身侧慌乱地往后退去。
但是没有用。
面目狰狞的典狱官也好,凶神恶煞的宫女也好,皆对她的怒斥听而不闻。
两只胳膊同时被人扣住,身体被强行拉起朝石室中间的巨大木制刑架拖了过去。
她的挣扎徒劳无功,整个人轻而易举被那两个宫女拎起怼到刑架上。
后背被冷不防抵在粗糙冷硬的木架,双臂被朝两侧拉起贴着刑架两侧的横木,冰冷的铁链一圈一圈缠上手臂,整个人像一只落入蛛网的蝴蝶,被牢牢捆缚动弹不得。
“你们——太放肆了!”浮瑶脸色煞白,浑身剧颤,在刑架上凄苦徒劳地竭力挣扎,腕间锁链“哗哗”作响,可四肢已被粗硬的锁链牢牢固定,无论她如何挣扎都无济于事。
“本官再给你一个机会。”典狱官对站在自己身后的狱卒一抬下巴,那人便端起盘子垂着头快步走过来,把手里的托盘捧到浮瑶面前。
“砚姑娘不像多说也无妨,本官都已经帮你写好了,你只需在上面签字画押便可,吃不了任何苦头。”
明知那玩意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东西,她仍垂目朝那狱卒手里看去。
盘子里放着一叠薄纸,最面的纸页右侧,赫然写着“伏罪书”三个大字。
“……罪女砚浮瑶,对璇玑郡主心怀怨恨,故于国婚当日,在三皇子苍梧淮授意下,纵火焚烧太医院……一应行为,皆为三皇子指使,罪女认罪伏法……”
……
好拙劣的无中生有。
不仅给她扣上莫须有的罪名,还往苍梧淮身上也泼了一盆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