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裴晏送出门去,再回来,揽月就看到自家将军依然坐在椅子上,正定定的出神,连斗篷滑落了一边都没有察觉。
她快步走上去,帮她将斗篷拉好,轻声道:“将军,夜里凉,回床上躺着吧。”
贺鸢暖缓缓回神,反应了一会儿,低声应下,由她扶着往拔步床走去。
她问揽月:“你可去瞧扶风了?他爱蹬被子,晚上莫要着凉了才好。”
“我还没去骂他呢,哪里还管他盖不盖被子?”揽月撅嘴冷哼,“说好叫他守着门,结果自己睡着了,连裴大人过来都没发现,也太松懈了,该打!”
贺鸢暖摇头:“许是近日他太累了,东奔西走,又要操心。现在终于算是安定下来,他能好好睡一觉也是好事。”
听了这话,揽月倒是点头。
帮她盖上被子,又往她脚边和怀里各塞了一个汤婆子,揽月这才满意,往床边一边,笑眯眯的说道:“若是裴大人,那当真是世间罕见的好男儿。知恩图报,不畏强权,侠肝义胆,有情有义,貌比潘安,才华横溢,学富五车……还对将军您特别照顾!”
想到裴晏今晚的举动,贺鸢暖垂了眸子。
她觉得,两人有些越界了。
可观裴晏,他目光单纯,似乎在男女之事上并未开窍,也只当自己还是那个幼年那个小娃娃,对自己过于照顾。
许是自己成了婚,便过于注意这些了吧。
“将军方才是怎么了?怎么突然那样激动,我瞧着裴大人都吓坏了呢。”揽月目露不解。
贺鸢暖蓦地想起裴晏抚上她的手时,自己心跳徒然加快,叫她无所适从。
此时,她亦是感觉到手背上的温热并未消散。
她将手背靠在汤婆子上,用更热的温度盖过原有的那股异样,摇摇头,搪塞道:“没事,只是想起祖父,心里难受。”
贺鸢暖是贺家嫡长女,很是得到贺老将军的喜爱。只是夫人生她之时,恰逢敌军入侵,慌乱躲藏之时,动了胎气,诱得早产,是以她出生便带了些弱症。
但她又是个爱热闹的性子,自周岁由贺老将军抱着去了一趟军营,便日日都闹着要去。是以,她算是在贺老将军肩背上长大的。